“家裡那樣,出來也好。”蔣佑方嘆了口氣,“別提爺們不高興的事,這東西要怎麼弄?”他指了指牛金貴手裡面的地瓜。
“這個得放在炭火盆上烤。”牛金貴把地瓜放到火盆邊上,“六爺您且得等著呢。”
“左右無什麼事,等就等著吧。”
牛金貴又拿出了閔四娘給蔣佑方備的路菜,醬牛肉、土豆絲、醬炒蛋、烙好的春餅,又給他帶了一壺好酒。
“六奶奶真得是知冷知熱的,這牛肉啊,冷著吃也不怕,要是用炭火盆熱一熱,別有一番滋味。”
蔣佑方笑了笑,掀開了車簾子往外面看,這個時節莊稼早就收了秋,地裡的麥子還沒長高,看起來光禿禿的一片,他又沒什麼詩興,只是嘆息著外面實在冷清。
眼見天將近午,車伕將馬車趕到大車店,幾個帶了傢伙的隨從將閒雜人等趕離,蔣佑方雙手背在身後,轉身看外面,眾人只見他身形高大,猿背蜂腰,身穿石青妝花緞的斜襟箭袖袍,外罩大紅猩猩氈的斗篷,雙手插在鴉青緞面出出風毛的暖手筒裡,看起來非富則貴,又見那些隨從護院個個都是穿著官靴的,不想惹事的寧可在外面就著涼風將就吃一頓,也不肯與官爭鬥,紛紛的走了。
只餘下幾桌在此投宿的客人,那掌櫃的涎著臉求情,“這位爺,這老幾位是在店裡投宿的,實在沒旁的地方可去,您看……”
牛金貴向前走了一步,“不行,都得出去。”他又從荷包裡拿出一錠足有十兩的銀錠,“這銀子夠把你這些破桌子爛椅子全買下來砸著玩了,趕你幾個客人又怎麼了?”
掌櫃的實在無法,又看了眼眉頭微皺不說話的蔣佑方,“這位爺……”
“哪裡有你和我們家爺說話的份啊,還不快去讓那幾桌的人走!”牛金貴喝斥道。
“這……”掌櫃的咬了咬牙,“這位爺,這天寒地凍的,投宿的客官裡面有老弱婦孺,若是都趕了出去,再往前十里才有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