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似乎都被他給窩囊了,只是亦書尤其生氣。
“搞個麼××,不就是一輛破車嗎?”他破口地大罵著。
“啪”的一聲山響,後門“哐”地撞上了,震得腔子嚇了一大跳。
只看見肥子擠著嘴巴,抖了抖,骯髒地翕動了兩下。亦書挑釁地瞪視著,冷冷地。那豬肉般的臉上幾點蒼蠅擠作一團,卻終究壓著憤怒,沒敢跑下來扯皮。望了望他們背後的綠色網子,打著方向盤,一溜煙的衝出去了,後輪上夾著一屁股的灰塵……
040
“先去見見老闆吧,讓他給你們安排個住的地方。”
貓爹走上臺階,邁進鐵門去。引著他們三人朝一個臨時搭建的矮屋子走去。
工地上的味道被轟鳴的起吊機的聲音淹沒,綠色的網子,是整個的佈局,模模糊糊地,不時的撒下來一些灰塵,沙沙地響成一片,偶有些水泥碴子砸下來,碰撞到鐵架上,發出哐哩哐當的悶響,甚是刺耳。裡面什麼樣的結構無從確認,看不到人,也看不到人的進出。地上是粘著了水泥碎碴的條木,雜亂地堆放在一起,不時的還能看到鏽了的鐵釘,或者一根條木上佈滿了數十個。陰森森的,如同張開了醜陋的嘴巴的噬血惡鬼,盤曲著邪惡的身子,猙獰地把鐵牙扭作一團。
而道路的另一半,則被泡沫磚霸佔著,全是僵硬地側躺在路上,堆得高高的,連憨笑的掬態都沒有。也有破損了的,就被扔到了一邊,卻惟獨它們,倒有兩分生氣似的,使人不禁想起了缺損了門牙後的稚子,頑固調皮地賴倒在地上,真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沙子組成一個錐形的堆子,只是又有一個稍微的尾巴,約略的轉了點彎。隱約地,留下車子卸沙時完整的痕跡,再跳過眼去,只見有好幾堆相類似的沙子,尾巴都是差不多的風格,應該是同一個師傅辛勞的傑作吧。
靜靜地躺在那裡,卻顯出古老的陵墓所特有的肅穆。而靠近攪拌機的,則因為施工的需要,殘露著一個巨大的缺口。群策群力的墓葬,仍然顯著著帝王生前的氣勢,但被盜過的墓穴,卻無一不在見證著歷史的興衰和無常。這是一個恆久的變化,史書中隨筆點染的光輝,只留在了典籍當中。精心的杜撰,抵擋不了鑽營的心計,甚至那“一字千金”的古老謊言,正是招致死後也不能安寧的誘因。刀筆只是在盛勢下凌人,然而誰能料想,推動歷史程序的鋤頭,不作他用呢?鞭子還能抽打屍骨呢,三百下也不算多,但象【炫|書|網】徵的力量,卻足夠令人生畏。
字為的心情十分的沉重,但也說不出為什麼。並且自己也琢磨不透,只是悶著。挨著,時間只是在不曾知覺中流逝。思維不能定格,駐留的只有記憶。然而記憶,卻又無一不是失去的隱患與暗喻。比在考場上,為一道數學題的解法還犯蒙,木頭似的,跟在他們的後面。
@炫@“快點,跟上。像個傻××似的,又發呆了吧?”亦書回過頭來催道,嘻嘻哈哈的樣子。
@書@天氣總是悶熱的,不愧為三大火爐之一。
老闆躺在床上,渾身上下,就一條淺藍的三角,正緊繃著,在遮掩那些關鍵的部位。電扇正對著襠部附近,呼呼啦啦地吹著。
用方塊木頭臨時搭成的桌上,還有半碟花生米,一點青椒伴做的炒肉。大半碗土豆片上,不時的有盤旋著的蒼蠅,也許是剛從那什麼地方飛過來了,卻只是來不及辨認哪處的食物更有美味。一個空酒瓶子,側倒在椅腳邊,兩雙筷子放肆地八叉著,像一對圖謀不軌的狗男女,企圖勾搭到一起去……
“就這三人?”老闆彎起手臂來,熏熏然地支著腦袋,拖著長長的聲調。微醉的雙眼中,夾雜些別樣的情緒,無從捉摸的迷離著。
“嗯,就……就他們……現在村裡面都忙著搞搶收,主勞力都要拼命往回趕咧……這幾個是可以頂一會兒的,都是有些力氣的……”貓爹一一給指著,滿臉的善意。再畢行恭敬地,將肉子臉找零回來的一塊錢,呈著給遞了上去。
“本說走回來的,但怕誤了工時……就偷著懶,打個車蹭回來了。那開的的夠貪贓,硬是勒去了九塊。還吵了好多句呢……”
貓爹始終是不好意思的陪著笑,生怕得不到諒解似的,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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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朝外嚷了一句,字為根本就沒有聽清楚說什麼。
外面也像是應了一聲,但只是更沒法聽了。含糊,而且柔細,尖銳的嗓音裡,又夾有些粗厲。
進來一個黃毛的女人,瞥了一眼他們,手裡還揣著吃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