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我也沒認識多久。”季薇薇理智地退後。
“可是從看到妳的第一眼,我就無法自拔的陷進去了!”
“殿下,我雖然名為貴族,卻是個血統不純的私生女,相信您也很清楚,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我不在乎,必要的時候我會仿效溫莎公爵!”
“可我並不想當辛普森夫人,一輩子揹負罵名!”
“薇薇安,我知道妳說的是氣話!”不可一世的他,不願相信如此深情的告白還喚不回美人的心。
“我倒希望自己說的是氣話,那麼我還有當上王妃的可能,可惜,王妃的頭銜看來一輩子都與我無緣了。”
話已至此,季薇薇覺得再無可述,便緩緩轉身,手轉動門鎖。
“妳知道我為什麼去找別的女人嗎?”彷佛面臨絕望,塔西斯王子將所有真實的話語都吐露出來,“因為妳總是不肯讓我碰妳,就算接吻也像個木頭人,一個星期未有任何連絡,妳也完全無所謂!這像熱戀中男女該有的反應嗎?告訴我,像嗎?”
她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都對。
難道要她告訴他,自己從來不曾愛過他?不,那隻會讓這個驕傲的男人更加狂怒。
“妳怎麼能夠這樣對我?”一個菸灰缸擲過來,擊中季薇薇的臂,“妳甚至對妳的管家都比對我親熱!”
她捂住疼痛的臂,匆匆開門往前走,聽到最後那一句話時,腳下似乎被什麼絆了絆。
她對管家比對“愛人”還親熱?!
這句話,像一道雷聲,震醒了她沉睡的意識。
長久以來,她一直不願去面對和思考的謎團,擱放在心裡,故意忘卻,但老天存心不讓她逃避,在這意外的時刻,讓她聽到了答案。
她早該知道,一個能讓她想與之分享快樂和痛苦的男人,一個能激發她嫉妒心的男人,一個能吻得她神魂顛倒的男人,對她意味著什麼。
曾幾何時,他把一粒種子扔進了她的心底,經過漫長的歲月,終於生了根,發了芽?大概,就是從那個霧茫茫的冬夜,從他吻上她面頰的那一刻開始的吧?
年少時,心懷憧憬的她,不願接受一個傻呆呆的男孩子;長大後,愛慕虛榮的她,不願正視一個伺候她的管家……所以,美麗的愛情就在身邊,她卻沒有發現。
曦駿,她的曦駿──她真正愛的人!
“妳是不是氣傻了?一句話也不說,還傻愣愣地盯著我,到時不知道妳失戀的人,還以為妳暗戀我呢!”
車停穩,季薇薇仍然一動也不動,含情脈脈地望著雷曦駿,搞得他受寵若驚的提心吊膽著。
“完了,小姐肯定是氣壞了,雷管家,我們要不要打個電話叫醫生來看看?”瑪麗看看主子呆若木雞的模樣,擔心的問。
正當大家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季薇薇忽然開了口,“你還在發燒嗎?”
“呃?妳在跟誰說話?”雷曦駿駭然,以為四周飄浮著古堡幽靈。
“笨蛋,當然是在跟你說話啊!我在問,你的病好一點了沒有?”
“呃……好多了,”莫名其妙的突然關心起他,“出門吸了一天的新鮮空氣,不鼻塞好多了。”
“我看看……”她忽然湊近,極其溫柔地以面頰貼上他的額,良久良久才離開,“嗯,的確是好多了,已經沒有發燒了。”
“薇薇,妳到底怎麼了?”雷曦駿差點擔心的哭出來,“不要嚇我!我比較喜歡妳野蠻的模樣,真的!”
“笨蛋,”她白了他一眼,徑自轉身下車。
她是在關心他耶,這個蠢貨卻以為她腦子不正常,難道她平時真有這麼兇嗎?
剛才在車上,他一直說著比天氣還冷的笑話,企圖活絡氣氛,把她從失戀的痛苦中拉出來──而她,始終不笑。
但那並非因為痛苦,而是她在釐清自己的思緒,畢竟,忽然發現自己愛的是別人,是件青天霹靂的事。
並且,更嚴重的問題來了──他是否還愛她呢?
從前,他的確向她示愛表白過沒錯,可那是在年少無知的時代,傻呆呆的男孩如同井底之蛙,哪裡見過幾個女人?看到了她,便誤以為看到了世界的全部。
然而,走出了狹窄的天地,他看到了更廣闊的花園,奼紫嫣紅、群芳鬥豔,她也許成了最不起眼的那朵雛菊。
他,還會迷戀她嗎?
就算他是個念舊情的人,但那個冬夜,她那樣不給他面子,大罵他色狼,把他一個人丟在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