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來又怎麼可能與監國的太子周旋至今。
黛蘭看著洛妍,忍不住問道:“公主,京城人原是一貫守法怕事的,您怎麼知道,這次京兆尹收書的佈告出了之後,書卻一定會流傳得更快更廣?我記得聖皇開國時也曾懸賞收繳武器,很快就被收上來。”
洛妍忍不住笑著指了指那盆炭火:“我若吩咐你不許去拿那炭盆,你可會遵命?”
黛蘭點頭,洛妍沉默一會兒,突然輕聲道:“不許看你的右手!”黛蘭立刻下意識往右手上看了一眼,一怔之後才恍然大悟,行了一禮道:“謝公主指點。”
洛妍微笑著擺擺手,接著問:“這幾日平西郡王府上可有反應?”
黛蘭回道:“平西郡王大朝之後就病了,太子妃因回去侍疾,原定昨天的一場東宮宴會也未舉行。”
洛妍點頭不語。平西郡王宇文寬是威嚴肅穆極好面子的一個人,卻因為沒有倒黴到讓人難以置信的無子,而成為被廣泛同情及幸災樂禍的物件,自己的故事流傳開來,的確就像往他的傷口上灑了一大把鹽……只是,若讓他女婿的輿論造成功,自己何嘗不是一樣的慘?
想起這次製造輿論的那幾個關鍵人物,洛妍心裡一動,問黛蘭:“那兩個太學院的學生和印坊管事,可會有危險?”
黛蘭笑道:“不會。管事已經在年前離京回家,至於太學院的那兩個學生結業之後出仕或有些障礙,但決計不會有別的危險。請公主相信鄴王殿下。”
洛妍想了一想,也啞然失笑:管事這樣的小人物也就罷了,太學院學生已經算是預備役官員,就算已經暴露出是某方的棋子,也不是可以輕易動的,只怕這已是兩個棋手的一種共識,不然,若論讓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消失的手段,太子還真不可能比得上二哥的情報局。只是越是如此,太子一旦登基,二哥的處境就越是危險,父皇他……
洛妍頭疼的放棄了繼續思索,突然注意到黛蘭似乎有點欲言又止,不由道:“還有什麼事情?”
黛蘭臉上浮現出一種微妙的矛盾表情,半響才道:“在棄婦詞的傳言被扭轉之後,飛公主傳印製之前,大燕軍校裡也曾有一些傳言,只是……”
洛妍皺眉:“你直說。”
黛蘭這才道:“軍校裡的傳言是,公主獻帛多半是天師偏袒,一個下嫁過大理書生的女子,怎麼配當澹臺將軍的正妻,而且不是下嫁,還是讓澹臺將軍尚之?”
洛妍沉默不語,半響才道:“為何沒有儘快告訴我?”難道二哥是擔心自己受不了這樣的議論?太子的眼光精準,看看那些御林衛當初在碼頭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在軍校的六部子弟眼中,只怕他的威望真的比天師還高!
黛蘭低頭道:“這傳言沒兩日就停了,因為……前幾日澹臺將軍視察軍校時,有學生提及這個話頭,將軍就當場把那個學生扔到了房頂上讓他清醒清醒,還說,如果再讓他聽到這種辱及他未婚妻子的話,會讓那人用脖子上的血來洗乾淨自己的舌頭。”說完,忍不住偷眼看洛妍——她雖然伺候公主時間不長,也看得出公主對這門婚事似乎有些牴觸,可是,澹臺將軍有什麼不好呢?還這樣維護公主!
洛妍慢慢扭頭看著窗外,自己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有甜蜜有苦澀有茫然,自打知道婚期已定在三月初二後,她越來越不敢去想未來,卻沒想到居然會聽到他這樣的一句話!那一天他就說過,自己是他的妻子……
黛蘭見洛妍神色不定,忙轉了話題:“公主,過幾天就是冬宴,您看可是現在就要開始準備?”
洛妍微微一怔,搖搖頭擺脫那些思緒,振作起了精神,想了一想道:“我想能先拿到冬宴的命婦名單和座位安排。對了,最好連前三年的都拿一份過來。”
洛妍隱隱知道,中國歷史上的“年”並不統一,例如秦代是以十月為新年之始,唐代則是“立春日”,大燕的規矩自然是定了每年正月初一,小年的風俗此時尚未流行。於宮廷而言,每年十二月二十八是年前最重要的日子,此日鮮卑六部貴重女眷及朝廷五品以上命婦要入宮,皇后率領**有份位的女子設宴款待,以辭寒冬舊歲,是名冬宴。而到了正月初一,各位貴婦命婦還要入宮賀歲一次。按禮都應在坤寧宮,但本朝後位空懸已久,冬宴就改為在安合宮正殿,是大燕最尊貴的那群女子上演相見歡的大舞臺。
第三日上午,洛妍果然便拿到四份冬宴的名單。慢慢瀏覽著上面那一行行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她心裡微微的嘆息。三年多沒回來,這張名單悄然改變了多少?對比四年前的那份,除了六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