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這是什麼道理!”那邊青幃大車跳下兩個僕婦,連同原先跟車的兩個一起奔來,當先一個十分敏捷,轉眼就到了車邊,那個女官打扮的人竟攔她不住,剛要上車,從朱輪車後面的一輛青幃車上趕過來一箇中年大娘,恰恰擋在了她面前,幾個女官和侍衛打扮的人也趕了上來,便擋住了另外三個。
車裡的尖叫越發悽慘:“公主,求您別踢我肚子,別踢我肚子。。。。。。”人群幾乎沸騰起來,有人便叫:“公主也不能當街行兇!”卻見朱輪車突然車簾挑起,一個身穿月白色紗衫的女子已站了出來,悠悠閒閒、清清脆脆道:“我還是出來的好,不然宇文側妃這獨角戲還演得真累!”回頭便道:“大伯孃,麻煩您看著側妃。”
青幃大車上下來的婦人便叫道:“公主你胡說什麼,您打也打了,踢也踢了,就求您讓奴婢們把側妃送回王府,請太醫來救救她,求您高抬貴手,不看在十幾年姐妹的情分上,也要看在安王府子嗣艱難的份上啊!”聽說安王府的名字,圍觀眾人更是群情激奮起來,雖然不敢上前,卻有人大聲道:“一個婦人,怎能如此狠心?”
洛妍看了下面一眼,揚眉笑道:“是麼,真巧,我後面的車上就又太醫院最有名的女大夫,專包皇家子嗣的,請尉遲大夫上車給側妃看病!”
只見最後那輛黑布車車簾挑起,一個身穿太醫服色的中年女子穩穩的走了下來,拎著藥箱便走到朱輪車裡,放下了簾子。
青幃大車下來的幾個人相顧色變,想回到大車上去,卻被攔了個結實,那青幃大車的車伕見勢不對,想悄悄退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已扣住了他的手腕。
只聽車裡的尖叫聲越發悽慘:“不要害我孩子,不要害我孩子!”隨即傳出那中年太醫怒喝聲:“側妃請慎言,我尉遲在太醫院行走了三十多年,當年太子皇子均為我接生,不過是為你檢查,你這樣叫喊,成心事壞我尉遲世家的名聲不成?”聽到這個聲音,車邊圍著的眾人不由面面相覷,安靜了下來:尉遲是鮮卑六部裡的異數,除了武將一支外,更是大燕著名的行醫世家,名聲極佳,若說這個女太醫是在害人,卻是令人難以置信的。
突然又聽那女太醫冷笑道:“原來這就是你的孩子!”片刻之後,車簾挑起,女太醫雙手捧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出來,眾人剛大譁一聲,卻聽她冷冷道:“這是豬腸盛了一袋血,藏在側妃身上,側妃並無身孕!”
宇文蘭亭已經尖叫道:“你胡說,你們溝通了來害我孩子,還汙我名聲!”
洛妍淡淡的道:“尉遲太醫,麻煩你上宇文側妃坐的那輛大車看看,我若是估計不錯,那裡或許有人需要您的診治。”
尉遲太醫應了聲是,下車便走到大車邊,洛妍抬眼看了一眼,伸手指了街邊兩家店鋪裡伸著脖子看熱鬧的兩位老闆娘道:“這兩位大娘請了,麻煩你們也上去幫尉遲太醫一個忙。”那兩個婦人張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洛妍微笑點頭,兩人各自出來,從人群裡鑽了過去,鑽進了那輛車裡,不一會兒便傳出她們的驚叫:“造孽啊,這個婦人的胎兒真是保不住了!”
街邊人越圍越多,卻是一片安靜,又過了一陣子那邊車裡又是一陣驚叫:“是男娃!男娃!”不多久尉遲大夫捧了一個小小的布包出來,皺眉道:“回稟公主,下官上車時,裡面一位婦人早已被灌了墮胎藥,下官無力迴天,墮下了一個五個月的男嬰!那藥十分霸道,孕婦如今看著還好,但只怕今夜就會大出血,藥石難回。”
嗡嗡之聲這才從圍觀之人群中響起,就聽洛妍冷冷道:“多謝尉遲大夫,只是這宇文氏偽裝身孕,又當街演這苦肉之計,以圖毀我名聲,是可忍孰不可忍,麻煩大夫等下幫我做個見證!”
宇文蘭亭的那幾個丫頭僕婦臉色早已灰白,只有宇文蘭亭還在尖叫:“你冤枉我,你冤枉我,都是你的人,都是你在演戲!”
洛妍回頭笑道:“蘭亭妹妹,你就省省力氣吧,車上這位大娘,乃是父王的族姐,父王請她過去照顧世子的,我認識大伯孃還不到一刻鐘,怎麼就是我的人了?不信,我可以請王爺來作證。”
宇文蘭亭頓時像被掐住了喉嚨,再也說不出話來——那她自上車來的所有動作、無中生有的摔倒、哭叫,都落在了安王爺的人眼中,她這戲不是從頭到尾都被拆了個精光?慕容洛妍她竟是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自己自投羅網!她怎麼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算到了》難道真是天神保佑,在重陽宮三個月,竟讓這個女人變得如此可怕?
想到此處,不由萬念俱灰,只覺得車身一動,忙道:“這是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