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門外響起了小蒙清清脆脆的聲音,“公主,貴妃娘娘打發人送東西過來了,說是給青青姐姐和天珠姐姐添箱。”
洛妍跳了起來,對澹臺道:“我出去招待一下。”
六月裡,敬妃段錯因這次的功勞,便被晉為貴妃,名正言順的接手後宮事務,相比之下,旨意裡還有一們寶林穆錯被封為的婕妤,雖然是從六品直接擢到三品,在外人眼裡似乎就不是那麼顯眼了。如今已是貴妃的段氏本來就是個性子清淡的人,雖然從賢妃那裡接手了後宮權柄,卻事事都拉著賢妃,兩人相處平和,後宮也就風平浪靜——大家的目光早就都盯在了那個獨自在乾清宮伺候皇上的穆婕妤身上。對於這樣的局面,有時候洛妍都不知道是應該為段貴妃高興,還是應該替她覺得悲哀。
澹臺知道洛妍的心病,前幾日便開口道:“我看四皇子是個能吃苦的孩子,他也該開始練武了,若是貴妃娘娘不嫌棄,我願意做四皇子的武師傅。”洛妍把他的話告訴貴妃,頓時在她臉上看到了久違的亮麗笑容。昨天,連永年都為這個事情特意把澹臺召到了乾清宮一次,賞了他一柄上好的東洋刀。
如今,段貴妃竟然能想到為天珠和青青兩個八品的奉儀添箱,天性不是有一點投桃報李的意思。
洛妍來到外面,只見走進來的竟是兩個熟人,在長春宮裡伺候過自己的佳悅和佳熙,帶來的給青青的東西是一對通透的翡翠花勝,給天珠的則是一對鑲東珠穿枝菊花紋的金釵,東西精巧不說,還暗含了兩個人的名字。
佳悅和佳熙和洛妍身邊的待女都朝夕相處過,待青青在天珠謝過恩,便嘻嘻哈哈的上來拉住她們打趣,天珠也就罷了,只是紅著臉傲笑,青青卻顯然已經處在暴起的邊緣。
洛妍看在眼裡,只覺得樂不可支;對於賀蘭源的求娶,天珠沉默了一會兒就答應了,然後按部就班的準備待嫁;青青對姚初凡的心意卻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好不容易才點了頭,隨即便陷入婚前恐懼症,要不是穀雨幾個看得牢,估計逃婚都已經逃到瓜哇國去了。
眼見青青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著手,洛妍忙上去解圍,“你們都把娘娘的賞賜趕緊收好吧。”又拉了佳悅和佳熙道,“好不容易出來了,快坐下吃點涼的解解暑。”一面便吩咐人上了冰鎮酸梅湯,又讓準備刨冰。
兩人都連稱不敢,不過洛妍可不管她們,指揮著穀雨幾個硬把她們按了下來。佳悅一面喝著酸梅湯一面下令各宮開支減半,連冰供都減了,若不是在您這裡,奴婢們還真喝不上這一口。
洛妍倏然而驚,她最近除了準備青青和天珠兩個的嫁妝,別的事情都沒大留意,京城附近的旱情雖然也聽說過,卻沒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如今大燕禍亂剛過,正是傷筋動骨的時候,再趕上大旱,一個處理不當只怕就要惹出不測危機來!記得後世裡,每逢天災……送走佳悅和佳熙後,洛開站在門口出神良久,突然覺得一隻大手攬住了自己肩膀,側頭看時,只見澹臺站在自己身邊,眼神清朗看著遠處,“洛洛,千騎營的新兵前幾日已經補充完畢,千牛衛也補充了兩千多新兵,我想明日起我就該回軍營了。”
洛妍心中一暖,嫣然微笑,“嗯,明天,我也該去公主府了。”
七月二十,久未露面的永年帝終於出現在朝會之上,當他神色從容的緩緩坐在那張常年空置的龍椅上時,所有朝臣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不少人偷偷向上打量,經過兩個月的休養,皇上看上去已經恢復如初,雖然談不上容光煥發,但也步履穩健,精神抖擻。
永年的聲音依然冷洌,一開口先是肯定兩個月來監國的興王與諸位文武臣工的辛苦,隨即便開始詢問大旱的情況。
興王慕容峻這些日子來正是為這件事情忙得腳不沾地,聽得詢問,便出班回報:“如今旱情已經擴大,京城、關中、河東、河北等地陸續都出現了罕見的旱災,其中又以河北道與京城最為嚴重,不少地方夏糧已經絕收,秋糧亦無法下種,各城都已出現流民……”
永年的眉頭越皺越緊,“既然如此,如今可有何對策?”
如何應對旱情,慕容峻連日來如今三省六部的官員在議事堂多方討論,如今只有三條,一是籌糧,今年河北,關中雖然大旱,但揚州、荊州、蜀中乃至江南等地都是豐收,東北的糧食豐收也已成定局,因此目前已令南方各地調糧北上,東北一旦收糧也直接運往京城;二剛是籌錢,從民間乃至大理購糧。只是動亂剛過,兩個月來修繕、整頓、撫卹、招募各項事務花錢如流水,如今國庫卻是有些虛了;最後便是減免賦稅,調集耐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