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讓她們改名換姓到西北曲養老或嫁人,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是對她們最好的一種安排了,若是在別的府,宇文家出來的女子,莫說是妾,就是正妻,多半夜會在這兩天或“病故”或“出家”,不會有人去考慮她們是不是無辜,她們的孩子長大後會如何,這個時代自由一套殘酷的遊戲規則。。。。。。不過還好,戰場之外的他,雖然決斷,卻不是那麼冷血。
洛妍輕輕的舒了口氣,將頭靠他的肩膀上,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窗外,涼風細細,復日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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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一場急雨,將京城城門口聚集的人群淋散了不少——因封城近十日,有急事進出城的人都多,而城門盤查得也比往日嚴,整整一個上午,這京城的各個城門口便如集市般的熱鬧。
眼見噼裡啪啦的大雨點落了下來,西直門的門洞裡,兩隊守衛卻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這一上午,別說檢查,就是那份熱鬧擁擠,也讓人實在吃不消。說是嚴查,其實對他們倒也沒什麼要求,只是偎在人群中有十幾張面孔是他們事先認過的——那些是情報局的差爺們,今日所謂嚴查,都落實在他們身上,守兵們不過是做個樣子,配合配合罷了——可是,也就是因為這些人,本來可以大撈一把機會也就白白錯過。
如今一場大雨下來,進出城門的人固然少了,這些探子們卻也呆不住,除了又兩個裝作避雨的樣子,還縮在門洞裡,其餘的人都已消失不見。
眼見雨點略小了些,守兵李的老烏便嘟嚷道,“怎麼不下了?下到我們交班才好呢,省得鬧出什麼么蛾子來!”他身邊的幾個兵丁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都露出擔心的神色來:這張烏鴉嘴!好容易這場動盪平息,除了領頭的那些將軍校尉被下了獄,他們這些小兵卻是平安無事的,可千萬別在這關口鬧出什麼事情。
似乎為了印證老烏的威力,這雨還未完全停下,城內方向只聽見有急馬一路賓士過來,兩隊守兵立刻嚴陣以待,待得近了才發現,來人竟是一身武裝,到城門口才勒住馬,喝道,“兵部急幹!”守兵裡打頭的副尉忙接過牌子看了一眼,果然無誤,忙讓他過去了。那人催馬便急奔出去,馬蹄濺起的水花頓時把幾個在門洞裡躲雨的人濺了一身泥水。
這邊馬蹄聲還沒去員,被泥水濺到的人猶在嘟嚷,那邊又有大半急忙忙的被趕了城門口i,守兵一見便認得,正是京城富貴人家用來取西山泉水的水車,上午入城,一般中午便會出城,這一輛想來是被大雨耽擱了。
那車是最尋常的水車,守兵們看著也眼熟,似乎是哪戶大商家的車子,這種車子趕車人態度本謹,常常會給守兵們些許甜頭,因此平常出入多不留難。車伕是一老一少,老的約五十多歲,少的其實也有三十來歲了,生得十分醜陋,那老的到了城門口便笑著下車給守兵們作了輯,“甜頭都是午時出去的,今兒被這場雨耽誤了。”
要死往常,副尉自然揮手便讓他過了,此時卻不由先看了門洞裡拿兩個一眼,只見那兩人盯著車輪,臉上都露了慎重的神色,忙沉下臉說:“開啟水車!”
老車伕臉色頓時變了,上前一步抓住副尉的手,“這送水的車不好開的,就怕落了灰惹得貴人不高興,將軍就行個方便。”副尉只覺得手中多了個硬硬的東西,心裡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已經勃然變色,“大膽,敢賄賂你家軍爺!”回頭便對手下道,“去把那車門開啟!”
這時雨已停歇,城門口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七八個挎著賣雞蛋的籃子,頭髮被雨淋得半溼的年輕媳婦,也有三五個趕著空車出去的小生意人,見到這兵丁查水車的一幕,自然一邊排隊檢查,一邊就扭頭看著熱鬧。
情報局那兩人一人便悄悄往車上那邊擠取,另一人剛盯著剩下的這些人。那邊兵丁們已經推開攔路的兩個車伕,幾刀劈開車門上的鎖,開啟了車蓋往裡一看,頓時便叫了起來:“有個女人躲在裡面!”
這一下,莫說另一個留在門洞裡的情報局探子,便是夾雜在人群中探子們也圍了過來,幾個本來檢查行人的兵丁無心多查,大數看了幾眼便揮手放行,倒是那些本來已經檢查過關了的賣雞蛋的小媳婦和小生意人,也不急著出去了,都停下腳步往回看。
只見城門哪裡轉眼便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人群突然傳來一陣噴噴的聲音,“好標準的一個娘子,怎麼就躲在水車裡了!”隨即便是呼呼喝喝的聲音,好半天人群才散開,那水車和抓到的人早已被送走了。
那留在門洞裡看熱鬧的一群人,連一絲“標緻娘子”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