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謙和洛妍都是臉色大變,慕容謙已離座跪倒:“兒臣不是此意,兒臣多謝父皇賜婚。”
永年微笑道,“你願意就好,趕緊起來吧,不過是個側妃而已。”
永年的微笑明明和藹可親,但洛妍卻只覺得眼前的一幕有說不出來的熟悉,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涼,手腳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想開口嗓子卻乾澀無比,突然間只覺得一隻大手從桌下伸過來握住了自己的手,抬頭一看,只見澹臺揚飛看著自己,輕輕的搖頭。他的手溫暖穩定,洛妍定了定神,自知此時多說無益,低頭喝了一大口熱茶,才覺得慢慢暖了起來。
慕容謙的臉色也不比洛妍好到哪裡去,重新落座後也是低頭不語。
永年卻恍若不覺,笑微微的又喝了口茶才道:“我也乏了,明天還要起個大早,你們跪安吧。”
洛妍強撐著一張笑臉,出了帳篷臉就挎了下來,慕容謙臉色更是沉重,三人沉默著進了不遠處慕容謙的帳蓬,讓侍衛們退下後,慕容謙與洛妍不約而同的長嘆了一聲。沉默半響,倒是澹臺揚飛先開了口,“阿謙,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事已至此,雖然讓文大夫做側妃的確委屈,但你那府裡又沒有正妃,以後說不定也不會有,總比讓她去東宮強。”
慕容謙苦笑著搖搖頭,“清遠要知道這個事情,還不定怎麼恨我,只怕是覺得我到頭來也不過是太子那樣的人。”
洛妍心裡盤算了半日,已經有了計較,“二哥,你別擔心,明天你們狩獵,我只推身子不好,要隨意逛逛,從這裡回京城半天就足夠跑一個來回了,我明天就偷偷回去一趟,跟清遠姐姐說清楚情況,清遠姐姐不是不講理的人,一定能明白你的苦衷。”
慕容謙也是精神一振: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在城外,若是有宗正寺或別的人找到文清遠,她突然得知這個事情,只怕會想歪了,她那性子最是外柔內剛寧折不彎的,萬一做點什麼傻事出來,他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想了一想,還是搖頭,“洛洛,還是我去好了,我如今騎馬也沒什麼問題。”
洛妍笑道:“我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狩獵只是愛湊熱鬧是誰都知道的,真正打獵了溜到別的地方玩也沒什麼,你要是不出現,父皇不疑心才怪!”
澹臺揚飛卻道:“那我明天陪你回去。”洛妍忍不住嘆了口氣,望著他不語,澹臺微一沉吟也只能嘆了口氣:他要是明天沒出現,那才更是說不通。
又說了片刻話,兩人這才從慕容謙的帳蓬裡出來,未等洛妍開口,澹臺揚飛已道:“我送你回去,回頭營裡還有防務要安排。”
洛妍笑了笑不語,此時一彎明月正在樹梢,營地裡火把在地上投射出明明暗暗的光暈,兩人默默走在路上,火把將兩個人的影子一會兒分得很開,一會兒又疊在一起,微風吹過,帶來草地上的蟲鳴之聲,卻讓夜晚更顯得安靜。眼見已經到了洛妍的帳篷邊,幾名女侍衛迎了上來。澹臺停下腳步,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明天記得帶上青青幾個,一切小心。”這才轉身離開。
一夜無話,第二天洛妍早早起來,換了一身石藍色的胡服,收拾利落,又略吃了些早點,走到中心大帳時,永年也已收拾停當,連小吉祥都換上了一套小小的胡服,神氣活現的跟在永年身後,敬妃在帳篷門口目送著父子倆離去,洛妍對她揮手一笑,待走到帳篷區外,只見慕容謙已騎在一匹白馬上等著他們,旁邊則是澹臺揚飛和他的小黑。早有侍衛將永年與洛妍的坐騎帶來,慕容翔的是一匹紅色的小矮種馬,永年託了他一把,將他送上馬鞍,小傢伙騎得穩穩當當,一看就不是新手了。
此時朝陽初升,草地上的露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山林的清風帶著夏日清晨的涼爽,吹在眾人臉上。永年神色端莊,整張臉上卻有一種少見的容光,太陽斜照在他的臉上,看去竟有一種神祗般的莊嚴。
眾人騎馬的地方正是太行圍場唯一的一片大草場,周圍便是山林,只聽山林之中早已響起此起彼伏的鹿哨之聲,自然是千騎營計程車兵在驅趕獸群,過得一陣子,便有少許山羊野鹿獐子被趕到了山下的草場邊緣,再過片刻,居然還跑出來幾頭豺狼。
眼見被趕到草場上來的野獸越來越多,帶著鹿角面具的千騎營士兵身影漸漸若隱若現,永年一甩馬鞭,一馬當先便衝了過去,弓弦響處,一頭黃羊應聲而倒。眾人大聲叫好,隨即紛紛拍馬跟上。慕容謙和澹臺揚飛催馬之前都看了洛妍一眼,洛妍微微點頭,只勒馬站著不動。
草場中,永年果然越射越歡,沒過太久,便追著一頭麋鹿進了林子。
洛妍百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