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香草雞扒,芝士批……”
“真巧啊。”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夫妻轉身,笑容凝固在嘴邊,偶遇倪家三口。一身紅衫的倪太雍容華貴,略微發福的面頰帶著闊太太的招牌表情,——輕蔑、傲慢。早從兒子口中得知老公偏袒易澤這位外人,她的成見頗深。
倪世海波瀾不驚邀請,“大家一桌吃吧。”
有老媽撐腰,倪瑞愈發囂張,陰陽怪氣挖苦:“我看人家未必願意和我們同桌呢。”
怕姓倪的不成?!喬雅的脾氣躥上來,“怎麼會?!我們樂意至極。”她拉了拉易澤的西裝,欣然入座。
倪世海滿意她識相,將精緻的選單推到她面前,“你想吃什麼,儘管叫。”
喬雅沒接,淡淡地說:“我不餓,你們點菜吧。”
倪瑞晃動酒杯,朝易澤舉了舉,“你後天啟程,這餐就當給你餞行了。”語調不屑,恨不得他一去別回。
易澤的俊臉彷彿刀刻一般冷硬,他正欲拿起高腳杯,喬雅一手攔下,“他等會要開車,我替他喝。”
“你上次還沒喝夠啊?”倪瑞斜眼揶揄。
易澤輕拍她的後背,語帶安撫,“小雅,你好好吃飯,”他轉向倪瑞,“你能不能有點風度?別每次都拿女孩兒開涮。”
“呦,你居然疼起老婆來了,”他誇張感嘆,自顧自咂一口紅酒,“也是,誰讓今天鍾韻靈不在呢,不然你能顧得上喬雅?”
“嘩啦”一聲響,整桌皆驚。
“啊——”一直冷臉不言的倪太盯著兒子,發出刺耳的驚呼。
猩紅的液正順著倪瑞賣相不俗的臉龐往下滴嗒,雪白的休閒西裝彷彿被潑灑狗血似的,酒漬斑斑。他不可思議的抹一把臉上的紅酒,怒瞪雙目,指著喬雅厲喝:“你這個賤女人!”
她“哐當”將空杯擱回桌面,“騰”一下站起來,犀利叫罵:“你還別看不起女人,你連女人都不如!告訴你,老孃上次和你拼酒是賞你丫面子,你別欺人太甚!”
倪世海的臉色瞬間鐵青,不悅的打圓場,“小雅,你少說兩句。”
一向淡定的易澤愣怔,他從未見過這般潑辣的喬雅。不過,乜斜倪瑞的狼狽樣兒,他忍不住想發笑。
聞聲小跑過來的服務生,畢恭畢敬送來一摞紙巾,“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沒有,沒有。”倪世海覺得丟人,口氣格外不耐煩。
愛子心切的倪太接過紙巾,親手幫倪瑞擦臉。她不能坐視兒子受委屈,氣急敗壞的嘲諷:“哪裡來的野丫頭,舉止粗俗,嘴巴不乾不淨的!喬茂生就是這麼教育女兒的?!”
喬雅垂在身側的小手緊攥成拳,纖細的骨節“咯吱”作響。易澤寬厚的手掌突然握住她的拳頭,氣定神閒道:“倪太,你還是先管好你兒子吧。”
話音一落,他拉起喬雅走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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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淺淡的夜色覆蓋落日餘暉,嫋嫋霧靄籠罩整座城市,灰濛濛的一片。兩人十指緊扣行至酒店門口,喬雅耷拉小臉,“我沒吃飽。”
“我也沒吃飽,”易澤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想再吃點什麼?”
想起倪家三口跋扈的嘴臉,她氣呼呼低吼:“我想吃人!”
他輕笑出聲,“晚上回家我請你吃人,我們先去吃飯。”
車水馬龍的公路不如下班高峰期那般逼仄,但路況依舊不算暢通。他們放棄駕車,沿著綠化帶漫步,準備隨便找間餐廳填飽肚子。
默契的步履,般配的身影,喬雅依偎身畔的男人,波動的心緒逐漸平靜。她恍然意識到一個自己未曾思索過的問題,——驕傲的易澤是如何忍辱負重走到今天的?倪瑞區區幾句挑釁的說辭,她已承受不住,不惜罔顧形象破口大罵。而易澤對生父恨之入骨,卻不得不日日面對那個男人,他的隱忍難道沒有極限嗎?喬雅心疼。
婚姻是一道漫漫旅程,沿途的風景無論美妙抑或蒼涼,只要兩顆心一起感受便不會孤單,不會恐慌。但,愛情究竟能否彌合憎恨呢?
她靠上易澤寬闊的肩頭,“離開倪氏吧。”經歷剛才一番唇槍舌劍,她的心意愈加堅決。
他將喬雅攬緊幾分,舒眉展眼,“你怕他們?”
“不是怕。”她希望他釋然、放手,迴歸沒有恨意的生活。她突兀問道:“你現在快樂嗎?”
易澤綻出愜意的淡笑,“有你在身邊,我當然快樂。”
“你騙人,”喬雅眯起眼睛,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