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下唇，張了張嘴，終是問不出口。我承認我是膽小鬼，居然不敢向他求證出國一事，只是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討好他，期待他會為了我而留下。和趙伶俐打賭的時候信心滿滿，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底氣不足。到底是害怕的，害怕捅破窗戶紙之後的未知。
“佳琪，這篇論文很趕，你不要鬧好麼？”
在他心裡我是不是還比不上一篇論文？在他看來學業總是比我重要，他的心裡塞滿了太多東西，學習、工作、家人，我到底排第幾？心裡泛苦，絲絲酸楚卻不想讓他看出來，於是仰起一張無憂的笑臉，乖巧地點點頭。“我不吵你了。”
他眼神終於放柔，摸摸我的腦袋。“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在這裡我沒辦法專心。”
我一聽，頓時黯然，討好地扯扯他的衣袖，做最後掙扎。“我不會吵你了，絕對安安靜靜的。”
“別孩子氣。”
小豆子和唐佳煒真是有先見之明，他們一早就料到了我不會成為邱駱生活的重心。是我自己堅持，堅持地以為只要自己付出就可以了，堅持地以為我會成為他心裡的NO。1。是我太天真。
斯條慢理地清理了下書桌上的東西，我挎著包包彎下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微笑。“我回D大了，你要是晚飯想找人陪，記得打我電話。”
“嗯。”他應了一聲，神色認真地在膝上型電腦上敲擊鍵盤，並沒有回頭看我。我無奈苦笑，轉身便走。
苦著臉回到寢室，小豆子正窩在床上看書，我知道她考研辛苦，也不想打擾她，乾脆脫了外套上床睡覺。閉上眼睛，看到的是邱駱，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邱駱，滿腦子都是邱駱，我翻個身，又翻過來，把被子一拉蒙住頭，復又煩悶地將被子扯下，半坐起身，無力地將腦袋在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撞。
小豆子顯然被我的動靜嚇到了，當下丟了書一雙眼睛驚恐地望著我。我無力地對她笑笑，停止自己毫無意義的撞牆行為。
“對不起，打擾你看書了。”
“阿琪。。。你不能這樣，你應該直接找邱駱問清楚。”
“你怎麼知道我沒問？”
“就你這副傻樣，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到。”
“小豆子，你侮辱我！”
小豆子無奈地刮我一眼，重新拿起書來看。“阿琪，有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己解決，沒人可以幫你的。”
我愣了愣，露齒笑。“小豆子，你變得好嚴肅。”
“那當然，我以後是要為人師表的。”
小豆子說得沒錯，沒人可以幫我，我也沒人可以仰賴，可我就是這麼要死不活地度過了好幾天。一週當中的三天，早上和他一起去EST實習，在大樓底下分開，晚上在公車站匯合，到了學校一起吃晚飯。不用實習的幾天，我靜靜地等待他的召喚，他打電話來說吃飯，我就收拾東西去找他，他不來電話就說明他在忙。其實這跟以前的生活並沒有兩樣，我還是傻傻地笑，殷勤討好又撒嬌無賴，可他真是太聰明，總能敏銳地察覺出端倪。紙包不住火，窗戶紙也總有被捅破的一天。
週末難得閒暇，我依著他漫步在湖邊，五月的天氣時冷時熱，我穿了一件斜肩毛衣，寬寬的套在身上，在午後的陽光下感覺異常溫暖。他卻只是一件白色的襯衣，耀目的白，白得異常刺眼。
T大的湖很美，水光瀲灩，波光粼粼。大學新生時喜歡拖著唐佳煒來這邊散步聊天，與邱駱相處倒不常來了。他生性低調，湖邊美景雖好人卻也多，八成以上都是熱戀中的男女。方走了幾步，前頭便有小情侶鬧脾氣的聲音傳來，女生的聲音尖銳而激動，男生的聲音低沉卻堅決。
“你幹嘛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我是你女朋友難道不應該知道嗎？反而還要別人來告訴我？你把我當什麼？”
“我也需要私人空間的。”
“私人空間？你不跟我談起的事情倒是可以和別的女生聊得起勁，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別鬧好不好。”
“是誰在鬧？是我在鬧嗎？我平時對你好得不得了，是你總是瞞東瞞西對我不坦白。情侶之間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你卻總把我當做最不能信任的那一個！”
“你別在大庭廣眾鬧行不行？”
“幹嘛？怕丟人啊？我們就在這裡把事情說清楚！”
“你簡直無理取鬧！”
“是誰無理取鬧！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邱駱牽著我的手轉身往回走，我的腦袋卻轟隆隆亂響，神思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