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想來也給貴府添了不少麻煩。顏兒與您不是至親,就怕夫人平日裡教訓輕重都不得,惹您煩惱。如今,她已回到府上,並已到適婚之齡,卻是如此不分大小尊卑以下犯上,實在是說不過去,如此性情,就是嫁到貴府,我們也放不下心。不如讓我們留在家中好生教導,或許不到兩年,脾氣就軟了,性子就轉了,那時候豈不皆大歡喜?”
白雲瑞怎能情願,他梗了梗脖子依舊說:“勞沈伯父和伯母費心。剛才我說了,夕顏只是一時氣憤無心之失,有了這次的教訓,想必再也不會如此。而且即使夕顏脾氣大些,性子暴些,我都讓著便是,我痴長她幾歲,自然應該事事禮讓於她。”
沈括擺擺手道:“賢侄此言差矣。自古以來,三綱五常乃是人倫大理。所謂君為臣綱、夫為妻綱、父為子綱,怎麼一味糊塗謙讓?而且夕顏剛才是冒犯長輩,就算是賢侄日常可以忍讓,若是夕顏對婆母和姑姐出言不遜,又當如何?你是讓還是不讓?”
孃親跟著說:“顏兒小時雖然愚笨一些,倒也守禮聽話,乖巧孝順,都是太小離開家,才放縱了性子,趁著年紀尚有,確有管教必要,此事我家老爺心意已決,各位不必再說。”
我聽著他們說來說去,知道自己是犯了古代的大忌諱,可是我心裡真的並不覺得這有多麼嚴重。看他們一個個說的話,好像我是多麼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好像這樣的我嫁給誰家誰家就倒黴會被別人嘲笑一樣,好像我這樣做人家就會在背後戳我父母的脊樑骨一樣,可是,真的,有這麼嚴重嗎?我不就是反駁了一下長輩嗎?我還是儘量客客氣氣地說的呢!
白雲瑞不時地拿眼睛偷瞄我,但是終於沒有再說什麼,他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白夫人,而白夫人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這時,白老爺和溫夫人站了起來說:“沈大人,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就先行告退。”然後又對著白夫人說,“晚晴,你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們的事情總也要有個了結。”
白夫人冷笑一聲說:“白少堂,對你我已經徹底死心了,我這輩子都不準備原諒你,所以跟你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坦白講吧,你就是要回來照顧我們母子恕罪,我方晚晴也不會接受你的。不過,我剛才說的,碧遊是我白家的子孫,我必定會讓他認祖歸宗。你們要是同意將他送來當然好,若是不肯,我只能想別的辦法,那樣的話,從今往後,月亮谷休想再繼續桃花源的生活了。”
溫冷香依舊在默默垂淚,她虛弱地看了一眼白夫人說:“晚晴姐姐,求你不要拆散我們母子,假如碧遊和他,”她指指白老爺說,“假如,他們之間我只能選一個的話,我要我兒子,求你不要帶走他。你還有白雲瑞,我只有我的遊兒,他也是我們溫家的命根子。”
白夫人還是不屑地一笑,看也不看向那邊了,她伸手拉過白雲瑞就向外走,邊走邊說:“我們暫住城內的歸來客棧,白少堂,我已經為你守了20年,你既已決然負我,就麻煩儘快將休書送到。”
白老爺急急道:“這怎麼可以?白府不能沒有人管理啊!”
白夫人已經走到門邊,聽到這裡不由自主地又迴轉了頭說:“好你個白少堂啊,你算盤打得可真精。我已經為你們白家操心了20年,你既不要我,還要我替你守住家業,你是拿我當總管傭人使啊,你摸摸你自己胸口,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白老爺閉嘴不再說話,白夫人忽然又對溫冷香說了一句:“溫夫人,我現在才看清楚白少堂的真實面目啊,當初真是瞎了我的眼,我為自己這些年的付出感到不值。他今日如此對他的結髮妻子,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或許你們真是絕配,像我這樣的愚笨之人,配不上這麼懂得算計的男人!”
白夫人回過頭去面向著門口說:“白少堂,你要還是個男人,你就速速將休書給我送去。至於白府,瑞兒已經長大,我本來是要等他成親之後再將家業託付給他,現在看來,等不及了。瑞兒,我們走。”
沈括爹爹說:“白夫人,我送您出門。”
白夫人緩和了語氣說:“沈大人留步吧。”
白雲瑞頻頻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我,伸出三個手指給我打著手勢,我輕輕點點頭,他才追上白夫人,攙著她慢慢走出去。
這邊白老爺和溫夫人也告辭,爹爹不好一起送,孃親就過去送他們出了門。
很快,大廳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跪在那裡,心裡說不出是悲憤還是無奈,也沒個計較。
這時候屋門又開了一道縫,綠雪擠了個腦袋進來,看看左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