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的善良公民哪!”
如此痛快說完,堀之內把槍口塞進嘴裡。磯部似要“啊”地驚叫出聲。
“沒錯,這是最佳的開槍自殺方式。”醫師解釋。“把槍口放進嘴裡,扣下扳機。子彈穿過延髓,當場就會死亡。”
一聲槍響。 棒槌學堂·出品
紅黑色的汙物飛濺到牆上,堀之內向前倒在地上。
看到磯部慌忙向我衝過來時,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第十二章
磯部抱著一大捧花束,對著盥洗室的鏡子確認自己映出的儀容。
因為是從目黑西署直接來醫院,穿著署裡配發的樸素西服也是不得已。鬍子今天早上剛刮過。後面的頭髮有點支楞,磯部用手輕輕梳理服帖,這一來就OK了。
磯部從盥洗室步出走廊,邁向安永知夏住院的準集中治療室。
鋪著亞麻油氈的走廊上,隱約反射出醫生和護士往來的身影。在走廊上前行的磯部腳步輕快,心情歡暢。要不是醫院裡要求安靜,直想吹聲口哨。
從以堀之內自殺告終的那夜到現在,已過去了一週時間。
由於磯部的通知,腹部遭到堀之內槍擊的知夏被送上救護車,接受了緊急手術。手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但對在走廊的沙發上等待的磯部來說,感覺卻過了好幾個小時,甚至好幾天。
主刀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向磯部露出笑容時,磯部才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精疲力竭。
手術後,知夏在集中治療室住了一週,直到今天早上,醫院終於解除了謝絕會面的禁令。
來到準集中治療室的入口前,磯部停下腳步,呼地吐出一口氣,抿緊嘴唇,暗暗鼓勵自己。
接待處告訴磯部,知夏的病房是個六人間,她在最裡面靠窗那張病床。磯部從用簾子隔開的病床間穿過。
病房裡有個從頭頂到右眼纏著繃帶的中年女性,有個年輕女性眼神空虛地仰望著與右腕相連的點滴袋,還有個胖胖的老太太坐在橫放的病床邊,跟一個戴眼鏡的少女聊著天。
知夏沐浴著窗外灑進來的冬日陽光,在病床上坐起上半身閱讀週刊。
她看來比磯部想像的還健康。儘管左頰留有一點瘀青,醫院睡衣的領口處露出白色的石膏繃帶,但除此之外,看起來完全恢復了健康。
知夏表情認真地沉浸在週刊的閱讀中,似乎沒發現磯部。
磯部沒有開口招呼,出神地望著她。
她短髮及頸,眉毛濃密分明,眉梢上揚。雙眼溫柔,嘴唇微微上翹,臉頰豐潤。
知夏很美。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遺體發現現場的鷹番西公園。知夏因為是第一發現者,坐在藤架下的長椅上接受進藤的問話。當時她一直低著頭,幾乎沒引起磯部的注意。
第二次見面是在被害者的告別儀式上。磯部正和村木一起觀察來臨的弔問者時,身著三件式黑色套裝的知夏到來了。或許是高跟鞋在磨腳,她的腳步有點趔趄。磯部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著迷地看了她一陣,心想穿著喪服的女性為什麼看來如此美麗呢。
第三次見面,是在外出聽取日高光一證言的週日那天。
上午磯部和村木前往日高的公寓,順利把他約到外面,進藤從停在路上的車裡拍下了站在停車場的日高的照片。
在附近的咖啡館聽日高述說證言時,村木問起另一把剪刀的事情,日高看來有些動搖。
“那傢伙果然很可疑。”和日高分手後,村木抱著胳膊如是說。“只怕就是他丟棄的剪刀。好了,我們再去聽聽另一個遺體發現者的證言,說不定她發現了日高丟棄剪刀。”
於是吃過午飯後,磯部和村木來到知夏的單間公寓。
房門開啟,知夏露面時的情景,磯部到現在也忘不了。
知夏像是之前一直在睡覺,穿著睡衣,帶著不悅的表情。睡衣的最上面一顆紐扣脫落了,露出胸口,磯部頓時不知道眼睛該看哪裡好了。
而且她竟然穿著睡衣就請兩個男人進房間!磯部就不用說了,連一向冷靜的村木也驚慌失措到脫口而出“不,到你房間裡有點……”這種完全不像他說的話。
知夏換過衣服後,兩人決定邀請她去咖啡館聽取證言。
村木會說出自己請她喝咖啡的話來,多半因為知夏是年輕有魅力的女性。替日高的咖啡買單時,他看起來可是不情不願。不過這種心情很好理解,因為磯部也覺得,如果有必要,由自己替她那份咖啡買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