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的警報聲不期然響起,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竟顯得異常突兀。人群三三兩兩地圍堵過來,這年頭對於熱鬧大家一向都抱著觀望的心理,也沒有人上來勸。
猶豫了片刻,任湘湘索性不管那再次落到地上的磚頭,直接找了根大小適宜的木棍。瞧著鬱覽居然還傻愣在一旁,便將木棍塞到她手上:“傻乎乎幹什麼呢?還不幫姐一起砸?”
自己則扯過人家的晾衣杆,對著那輛小轎車就是一通出氣。
察覺到任湘湘眼中的怒意以及不易察覺的悲傷,鬱覽忙不迭跟著她的動作砸起了那輛車。
“咔嚓咔嚓”不絕於耳,她絲毫不懷疑有好事者將兩人的這一豪舉拍了下來。也絲毫不懷疑明天甚至是今晚的頭版頭條,便是她們兩人。
“其實吧,直接弄釘子砸破車輪才是王道。”良久,鬱覽憋出這麼一句至理名言。
任湘湘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正要繼續揮舞著手裡頭的晾衣杆,豈料手臂便被人截住了。
“你這女人瘋了是吧?好端端地幹嘛砸我的車?”男人長相斯文,可散發的怒氣卻是顯而易見。尤其是他捏在任湘湘手腕上的力度,完全是下了狠勁。
“嘿,姐就砸了怎麼著?有膽子冒充單身欺騙純良的我,有膽子和人偷偷摸摸在小野店裡頭打牙祭,怎麼就沒膽子讓姐人贓俱獲順便好好折騰折騰?”
“瘋女人!資料上還說什麼單身貴族有車有房美麗大方,不過就不是個疑神疑鬼的妒婦。”男人那張斯文的臉再也掛不住,發狠地將任湘湘一推。
瞬間,後者直接往後撲了過去。
鬱覽忙上前扶住她,這才免得她踉蹌倒地。
不過從兩人的談話中,她也明白了個大概。
任湘湘之前便說要相親來著。敢情這男人便是那個相親男,私生活不檢點卻還去相親,和人開/房被任湘湘逮了個正著。
她一向便知道任湘湘的火爆脾氣。直來直往為朋友兩肋插刀碰見不平事便要回敬回去。如今遇到個竟敢欺騙她感情的渣男,她發這麼點火倒是完全情理之中。
“怎麼回事?這裡誰報的警?”治安警察趕了來,一瞧這陣仗,便有點懵了。
敢情這是不將錢當錢,純粹砸車來玩呢。
那斯文男人立刻擺出一張受害者的臉:“警官,是我報的。這兩女人莫名其妙砸我的車,這兒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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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覽、任湘湘和那男人都被送到了警局接受調查。
警察詢問那男人打算怎麼和解,那男人立刻便獅子大開口,讓任湘湘將她那輛車賠給他。
任湘湘聽後,直接便要和他大打出手。
事後三人各自被關了小黑屋,接受反省。
當聽到可以保釋後,鬱覽第一反應便是打電話給席垣。
這好不容易手機被接通了,她忙開口:“我和湘湘被抓到警局了,席先生你趕緊來保釋我們出去。”
卻忘記了,她最應該叫來的應該是小媽秦金花。
“等著。”另一頭的男人簡短的兩個字,電話便被結束通話。
鬱覽傻愣愣地聽著話筒裡的忙音,心卻無端放了下來。
不過是短短三分鐘,她和任湘湘便被保釋了出去。
走出小黑屋,出乎意料,竟看到席垣站在外頭。
廊道里,一身黑色的風衣,席垣倚牆而靠,一腿曲起,慵懶閒淡。身後的背景明明是那般平淡,他卻彷彿為這份平淡融入了一份潑墨般的重彩。
看到她走出,他的眸眼中盪漾出一抹柔和的色彩,可轉瞬,他的大手一撈,便將她抱了個滿懷:“有沒有受傷?”雙眼,上上下下地逡巡著她的周身。
鬱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怔,呆呆地望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溫和英俊,是席垣沒錯。
只不過,他們之間的動作,是不是太親密了些?
思考的空檔,竟也忘記了去推開他。
直到席垣上上下下檢視了一遍確保她沒受傷,才有些戀戀不捨地放開她:“以後做事動點腦子,要砸車也找個沒人的點。光天化日,也虧得你們兩女生這麼嫉惡如仇。”
似是無奈的聲音迴響在耳畔,鬱覽這才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而且還了解得這麼清楚?”從她打電話到他來,差不多也就三分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