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哽咽痛哭起來,肩膀聳動,情緒激動。
蘇安摟住女人的肩膀,讓她靠在她的肩上,話語飄渺:“哭吧!把你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出來,我不勸你,也不會安慰死者的靈魂。醫生不能抱著家屬一起痛苦,不能頹廢墮落,因為這個患者離世了,還會有下一個患者等著他們去救。前一刻他們還在傷感一條生命的逝去,下一刻卻在手術檯上拿著手術刀做著高風險手術。每個人都有逃避痛苦的方式,每個人都懂得怎麼樣去好好的保護自己,否則病人會崩潰,家屬會崩潰,見慣死亡的醫生更會陷入無盡的崩潰中。”
蘇安目光移到孩子身上,眼睛刺痛,然後她說道:“所以,還請你能夠堅強起來,給亡靈一個適當的空間,讓他可以完成靈魂的跨越,別被俗世哭聲牽絆。”
出事場地一片沉寂,眾人都頻頻拭淚,就連趕過來的醫生和護士一邊救人的同時,一邊眼眶微紅。
有媒體記者一直架著攝像機,鏡頭後的雙眼早就花了,可還依然拍攝著。
在這樣一個時刻,沒有人關注八卦訊息,沒有人挖掘木塵和蘇安之間的關係,只因為這是一場有關於人性之間的感人談話。
他們的總統夫人身上沾滿了血液,但是她。。。。。。很美!
總統夫人,她很美!
大概四年前,有位少年車禍重創,胸部受傷嚴重。殘顎疈午醫生正在為他做胸內擠壓急救的時候,病人忽然間心臟驟停,嘗試過多次心肺復甦,完全沒有反應。
在少年停止心跳差不多三小時之後,院方決定孤注一擲,鋌而走險,開胸擠壓心臟,但是病人併發症叢生,左冠動脈血管出現破裂,有血洶湧而出,手術室的心胸外科專家都急壞了,但卻沒有人敢做縫補手術,就在這時候,蘇安因為接受院方懇請,攜帶助手進行急救。
蘇安走進手術室,一邊由助手快速幫其穿上手術服,待詢問少年的突發病症之後,當機立斷,命令醫生找出動脈血管出血口,她進行緊急縫針,她縫針速度又快又穩,看得身邊的人一個個吃驚不已,每個人只是那麼看著,都忘了那裡是手術室,好像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一般。
蘇安縫針竟然高水平完成,而時間只有兩分三十秒。心電圖上,病人的生命跡象不再下降,甚至有了回升的趨勢。
蘇安隨即喚醒發呆的醫生、助手和護士,剪開少年心包,而她用雙手開始有節奏的擠壓心臟宀。
她做這些急救的時候,旁邊的人完全都愣在了那裡,一邊看她擠壓,一邊抬頭緊緊的盯著心電圖。
奇蹟的是,四分鐘之後,少年開始恢復了心跳!心跳速度開始逐漸往上攀升,恢復生命跡象。
而蘇安的名氣因為這名少年一夕之間在K國家喻戶曉,那時候把她比作救世主也不為過槍。
在此之前,所有人認為,蘇安無非是腦外科非常出色的專家教授,但是沒想到她在這麼大的心胸外科手術面前竟然臨危不懼,冷靜指揮大局,以罕見的高水平醫術瞬間就折服了醫學界那些泰斗名醫。
這件事情在當時著實轟動了很久,如今被人提出來,難免瞬間勾起了眾人的回憶。
女人還在哭著哀求蘇安救救她的孩子,她撕扯著蘇安的手臂,因為孩子死亡的噩耗接受不了,力道自然是不知輕重。
木塵臉色發寒,一把握住女人的手,甩開的時候終是留了幾分力道,話語卻顯得很冰冷:“你沒看到嗎?她已經盡力了。”
女人突然被甩開,再看看面前寒氣逼人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驚嚇過度,只是無聲流著淚,卻停止了開口說話。
木塵深吸一口氣,扶蘇安起身,“我們走。”
蘇安走了幾步,回頭看女人,她死死的咬著唇瓣,力道很大,唇瓣出血了都不知道。
也許她知道,但是此刻心裡的痛遠比身體的痛還要來的深刻。
蘇安握住木塵的手臂,開口輕聲呢喃,音量只有他一人能夠聽到。
她說:“跟我總歸是同命相憐。”
眾目睽睽之下,蘇安坐在女人的身邊,跟她一起看著孩子。
那一刻,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總統夫人,一個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但是兩個人卻像是多年老友一般,沉澱著悲傷,坐在一起聊天。
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蘇安在說,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有那麼多的話要說。
蘇安說:“所有人都覺得我們身為醫生,所以就對各種疑難雜症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那我要告訴你,你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