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剛才曲落陽翻滾下床的時候,是臉孔朝地,而他的鼻樑太高,給這麼一碰,鼻子里居然有血流出來了。但他也不管,再次用手臂,緊緊抱住了我。
我掙扎,將我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背。
我低聲地怒吼:“放開我!曲落陽,放開我!”
曲落陽沒有放開我,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出聲來:“怎麼啦寶貝?到底我做了什麼讓你不滿意?竟然這麼野蠻對我?”
曲落陽這句話,又再激怒我,我的無名火又再起。
也許,是我多心了去;也許,曲落陽那句話,只是隨口而說;又也許,曲落陽沒有邪惡之意,更沒有輕薄之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聽得不舒服,有一種被羞辱,被嘲諷,被鄙夷的感覺。
我一直想和曲落陽上床沒有錯。
但曲落陽,用得著要這副施捨的口吻和我說嗎?
我生起氣來,便頭腦一片空白。結果,我想也沒想,便劈手的,在曲落陽臉上,用力地給了一記耳光——近來我打人耳光,還真的是打上癮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
曲落陽伸手捂住了左邊臉。這裡他的鼻血不流了,但落了嘴巴下巴全是,血紅的一片,很恐怖。曲落陽也沒有理會,彷彿不知覺似的。他看我,一雙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忽明,忽暗,不知道他想些什麼。
突然,他把他的右邊臉,朝我伸遞了過來,他戲謔地說:“Jesus said: If someone strikes you on the left of the face; then; even the right to play up to his face(耶穌說:如果有人打你左邊臉,那麼,連右邊臉也給他打)。”
你不是一直想我和上床嗎?(4)
我看他,咬著嘴唇。
衝動之下,我還真的抬手,朝他右邊臉打去。
我的巴掌還沒落到曲落陽的臉上,手腕已給曲落陽緊緊抓住,曲落陽臉色陰沉,眼睛噴著火:“我二十八歲了,一共給人甩了三次耳光。第一次是我高三那年,擅自退學不去唸書,而是跑去學美髮,給我老爸甩了一記耳光;第二次,在香港,你甩了我一記耳光;這次,你又再甩我一記耳光。左拉拉,我給人甩了三次耳光,你佔了兩次。”
我理不直,氣不壯,囁嚅:“誰叫你欺負我?”
曲落陽說:“是嗎?左拉拉,我有欺負你嗎?抑或,你願意給我欺負?”
我把臉憋了個通紅,回答不上來。
我有願意給曲落陽欺負嗎?
我有嗎?
我不懂得怎樣回答,只好咬牙切齒地說:“曲落陽,我恨你!”
曲落陽的目光,一直落到我的臉上,死死地盯著我,眼睛眨也沒眨。突然,曲落陽臉上的陰沉消失了,他咧開嘴,笑了起來,而且還笑得那麼歡:“左拉拉,難道我說錯了嗎?或是,我說到你心裡去?所以,你惱羞成怒?”
我當然惱羞成怒!
我能不惱羞成怒嗎?
我更大的惱羞成怒還在後面!我咬著牙,趁了曲落陽不注意,忽然抬起腳,彷彿拚盡畢生力氣那樣,狠狠地朝了曲落陽的腳跺去。曲落陽冷不防的給我這陰招,不禁發生“啊”的一聲慘叫,連忙抱了他的痛腳,蹦跳了起來。
此時不溜,待何時?
我趕緊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衝出了曲落陽的房間,接著,又再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衝出了曲落陽的家門。
我真佩服我自己,衝出曲落陽家之前,我還不忘記拿走那兩隻紙箱。我一手提著“左拉拉之衣物”,一隻提著“左拉拉之鞋子”,腳下像踩了風火輪那樣,發足地沒命狂奔,直奔跑到電梯那兒。
電梯剛好在十二樓停下來,門開了。
你不是一直想我和上床嗎?(5)
我連忙閃進去。
大概我的樣子太狼狽,頭髮也亂著,電梯中的兩個中年女子,都齊齊地朝了我看,眼中帶著警惕的眼神。不知道她們有沒有懷疑,我是小偷。電梯到了八樓又再停下來,又再進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也用了同樣疑惑的眼光看我,有多遠離我多遠。氣氛有點緊張,誰都沒有說話。
到了樓下,走出了電梯。
還好我在這兒住了三個月,那個正在上班的小保安認得我,他含笑與我打招呼:“左小姐,好{炫&書&網}久不見,聽說你去香港旅遊了啊?”
我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