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和滿月般的圓臉。她肌膚不算細白,卻透出健康的紅潤之色。身穿銀紅的比甲配上蔥綠的褥裙,手腕上一邊戴了個銀釧子,髮髻斜簮了一支梅紋朱釵。雖是丫鬟打扮,可通身的氣派卻顯出些與眾不同來。
女子上下瞧了梳洗一新的柳芙,眼中閃過一抹隱藏極深的遲疑和探究尊還在梳洗沐浴,應該一會兒就好了。柳。。。。。。不妨到暖閣烤火去下頭上溼氣,吃些熱茶和點心。”
已經不再是那個剛入京,看到都怕,都不懂的八歲小姑娘了,柳芙當然這個女子便是父親停妻再娶的胡氏身邊最信任的大丫頭悠香。
悠香快二十歲了,卻一直守在胡氏的身邊。柳芙記得,因為胡氏不願放悠香嫁人,兩人牢不可破的主僕關係始終存在著一絲裂痕。若好好利用,或許能對有幫助也說不定。
悠香對間稱呼上的不確定和幾分唐突,柳芙心下雖然厭惡不恥,臉上卻揚起一抹翼翼表情,笑道這位,勞煩您先帶我去尋我娘。”
“對了,奴婢名喚悠香,是常盈院的人,平日裡是在咱們跟前伺候的。”一邊領人往對面的暖閣而去,一面自我介紹了一番,這個悠香直盯著柳芙的臉看,似乎是想看出朵花兒來似的。
柳芙故作不知,點頭隨口叫了聲原來是悠香,麻煩您了。”
一陣風過,初春的寒意在夜裡愈發明顯。此時走在忽明忽暗的院落中,柳芙的心中卻漸漸有些明瞭起來。
曾經的懵懂懦弱,只跟著母親。她去哪兒,就去哪兒,從不多問,只帶著怯懦的雙眼去看京城中的一切。對於即將見面的爹爹,心裡也是滿滿的憧憬和嚮往。
可現在的她已非當年。
沈氏帶著乘了一個多月的牛車才抵達京城。在盤纏差不多用盡之後,終於比照帖子上的地址,在城南一條寬闊無比的街巷盡頭找到了這“柳府”。
薄日下閃著光芒的紅底黑漆匾額上,“柳府”二字是顯眼;綿延整個街道的青石高牆也讓人看不到邊。敲開厚重的黑漆銅釘大門,迎接母女二人的並非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而是繞路人領到後院小角門躲藏而進的尷尬。
一如從前,柳芙沒有見到傳說中兒時經常揹著上山摘果的爹爹,只有一個神色肅然自稱陳管家的中年男子匆匆而來,說讓母女兩個暫時在月苑安頓,等“老爺”自會相見。
沈氏還沉浸在即將和分別多年的重逢的喜悅中,自然沒有這高門大戶中所暗藏的一絲異樣氣氛。但已經預知一切的柳芙卻忍不住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柳冠傑若有心,早就應該親自回到蜀中的山村裡接母女上京,而非是拖了整整八年,只寄來一封薄薄的書信,讓一對孤兒寡母獨自跋涉尋親。
心中清楚明白,柳芙,能不能與柳冠傑相認,相認,這還是兩說之事。特別是這個衣著考究的婢女言談中所透露出來的資訊,更加讓多了幾分肯定。
對方稱呼為“柳”,並非“”,還說她是伺候跟前的。這個“”顯然並非的母親沈氏,而是柳冠傑在京另取的妻子胡氏。
暗歎一口氣,柳芙努力將眼底的仇恨和厭惡掩蓋住,至少她已經經歷過了一次被親生父親放棄的痛苦,再經歷一次,或許應該就沒那麼痛了吧。
。。。。。。
同樣梳洗一番,神色中掩不住欣喜的沈氏正站在院門口等著柳芙。
細潤白皙的肌膚,柔和如風的微笑,柳芙重新看著熟悉的母親,卻年輕時候的她,好像身上並沒有一個普通農家婦女應該有的風霜和粗糙。八年來獨自養育,卻讓她充滿了自信,魅力十足。
笑著扶著母親,柳芙乖巧地跟在身邊,默不作聲。心底卻暗暗發誓,要讓母親的笑容永遠留在臉上,不再整日以淚洗面,獨盡殘生。
“前頭拐角就是老爺的書房,兩位慢行,此處是不許丫鬟靠近的,自有小廝在前頭相迎。”悠香也是一路無話,只偶爾指點一下路徑,再順便側頭打量一番沈氏的模樣。夜色的暖燈下,極度探究的眼神雖然掩飾的極好,卻逃不過柳芙的眼。
沈氏看了一下廊燈下剛勁有力的“和風閣”三個大字,認出那是柳冠傑的親筆,臉上的歡喜藏都藏不住,趕緊從懷裡掏出盤纏裡僅剩的一小串銅子兒,遞給了悠香多謝姑娘領路,這是一點意思,你收下拿去買些胭脂水粉吧。”
悠香毫不意外的推卻了您真是客氣了,奴婢只是做好份內之事,怎敢亂收您的銀。。。。。。您的好處呢。”
柳芙這丫鬟不過是看不上那一串銅錢罷了,走到沈氏前頭,仰頭故作天真道母親,既然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