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曉捧著茶杯坐在沙發上,窗外大雨稀里嘩啦的下著。
不知道是不是終於聞到了異味,徐緒給她倒了杯水,就急急忙忙抱著狗進浴室去了。慧曉坐在客廳裡,隱約可以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狗叫聲和呼呼呼的吹風機聲。
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徐緒才帶著黑乎乎的活動墩布出來。拓跋見了慧曉就又開始甩頭甩尾巴的不安分,慧曉捧著杯子笑得臉皮都僵硬了。
徐緒又去翻找藥片,連哄帶蒙地說了一大堆好話拓跋也不肯把藥片嚥下去。徐緒嘆了口氣,把狗拉到身邊,兩條腿夾緊狗肩膀,然後掰開狗嘴往裡面放藥片。慧曉看得直揉臉上的饅頭腫包,心裡暗暗感慨看不出來噓噓這麼嚴肅一人對狗倒是挺不錯的。
起碼比對人好。
拓跋被迫吞了藥片,眼淚汪汪地把臉埋進兩條前腿之間,遠遠看過去就更像抹布了。
慧曉看著不禁有點兒小感動,一個男人,一隻狗,氣氛融洽的像是老夫老妻……不對,是老夫老狗啦……
徐緒早用眼角餘光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心裡又是得意又是後悔——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適。早知道就不讓她進來了,可是人家那麼辛苦追過來,不邀請一下也實在太冷漠無情了。
而且,雨這麼大,被趕出去的話,多可憐啊!
他乜了眼慧曉高腫著的腮幫子,猶豫了會,去冰箱裡挖了些冰塊,再用毛巾包裹起來,“敷一下會不會好點?”
慧曉嚥了下口水,牙疼敷冰塊有用嗎?
徐緒自言自語似的問她:“腫那麼厲害,敷一敷會退腫吧?”
兩人都不知道到底是牙疼忌生冷更該遵循,還是“腫起來就冰敷”更科學一點兒。徐緒拿著冰塊等了一小會,冰水融化出來,順著乾淨的手指滴到木地板上。
慧曉只好接過來,小心翼翼地貼到臉上。
冰!冰得渾身都顫抖了一下!
徐緒走回去摸墩布狗的頭,“拓跋,給客人作個揖。”拓跋扭了扭身上香噴噴的縷發,哼也沒哼一聲。
慧曉嘴巴被毛巾遮住,牙又疼,只好不出聲地點點頭。
徐緒又伸手去摸它後背的長毛,一邊摸一邊小心翼翼地/炫/書/網/整理:“這狗脾氣不是很好,寵壞了。”
慧曉又點點頭,領導講話,是該應和一下,不然就變成一人一狗獨角戲了。
“你臉真的沒事?”
慧曉於是又開始搖頭,臉只是腫,有事的是牙啦!而且,沒話找話很累的啊——徐經理你放心,等雨一停,我就會告辭的!
無奈天不從人願,雨越下越大,風吹得樹木都彎了腰,還連帶著電閃雷鳴。眼看天色一點點黑下來,霓虹一點點亮起來,兩個人鬼懷鬼胎,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回去吧回去吧,淋死也要回去呀!
留不留留不留,男女有別八卦兇猛啊!
他瞅瞅她,她也瞅瞅他。慧曉的牙齒更疼了,那半張臉原來是腫,現在是又腫又冰,跟塊大冰凍蘿蔔似的。
徐緒咳嗽了一聲,字正腔圓的說:“要不然,你晚上留下吧,我客房還空著的。”慧曉感激地看著他,雖然一點兒也不想留下來,但是,噓噓這人心腸還是不錯的嘛!
外冷內熱,大家都誤會他了呀!
徐緒對她的反應也很滿意,雖然還臉腫著,又被毛巾遮住,但那個愛心閃耀的眼睛他是不會看錯的。
徐緒不由得意起來,得意完又覺得後悔——古話說的好,“你若肯時便肯,不肯時便該罷手”,不給未來卻給希望,不好,不好。
但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被這樣的眼光注視著,徐緒的自尊心虛榮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慧曉摸出手機給哥哥打電話,“嗯,嗯……同事家裡……你要來接我嗎?不行?……嫂子胃不'炫'舒'書'服'網'啊……”慧曉絕望地掛掉手機,小聲地感激:“那謝謝你了,我、我……”
徐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兒不高興,我都答應你住下了,你還矯情什麼啊?
他心裡明白,即使唐家兄長真要來接,慧曉也一定會找藉口推掉的。
何必呢,做人要勇敢!
不過,她要是今晚就告白的話……徐緒搖搖頭,他又不喜歡她,會尷尬!而且,他才失戀呢,蘇娜雖然走得不厚道,但是為人是溫柔的。
一想起這無疾而終的感情,徐緒拍拓跋的手力度都加大了。本來,他還打算跟她求婚的……
在陌生男人家裡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