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也拿不定主意,年底才返京述職,在這之前我會思慮妥當的。謝過豫親王,勞您為我的事兒勞心勞力,實是感激難當,不論是與否先在此言謝。”賀秋水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軍人,從一開始她表現出來時賀千里就察覺到了,還問過她為什麼。
現在也許有解了,父親是個軍人,出於某些特殊的心理,或許某些特殊的遭遇,促使她對軍人有著下意識地排斥與抗拒。對這個,賀千里深有感觸,所以曾經跟賀秋水說過,要麼就是當爹的過於獨裁,要麼就是太過繁忙以至於疏忽了她,要知道小女孩家家的就是這麼彆扭。
從軍營離開,賀滄海一直看著賀秋水,賀秋水被盯得久了便憋著勁兒忽地一跳,和賀滄海來了個臉對臉,倒是唬得賀滄海一跳:“誒,秋水你怎麼突然蹦過來。”
“是我該問問哥為什麼老瞅我吧,走一路就瞅一路,有什麼想說就說唄,我們之間哪有這麼多門門道道。”賀秋水還像從前一樣拍賀滄海的肩,渾沒有半點兒不自在。
倒是賀滄海有點兒不自在了,他見過右路元帥張馳,那是一個站在那兒不用說旁人就知道這是一軍之帥的人,渾身上下的氣勢那當真是如淵如嶽深不可測。再一想眼前自己慣常叫的丫頭是那位的女兒,他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許也不是因為張馳,純粹是以前和現在感覺有些不一樣:“我見過張元帥,很威武的一個人,站在那兒便生凜冽之氣,待下寬和、治軍有方,打起仗來也從不手軟。只不過……經常和王爺因戰事佈署吵起來,軍中上下都知道,張元帥只要不和王爺在一塊兒,平時就是個很和氣的人,但凡是見著王爺的面,必然三句話說不到就吵得昏天黑地。”
對這個希朝幾乎人人都有耳聞,所以賀秋水也知道一些,想了想不由得把晏東樓和張馳吵起來的場面從腦子裡過一過,結果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像晏東樓那樣的人會怎麼開口吵!
希朝上下流傳著一句形容晏東樓的句子——“東樓者,溫容雅量、精通音律、長於謀略,自年少披甲冑未嘗一敗。天若予世以千般風華,東樓獨得一半”。
最後這一句便是希朝流傳著的的句子,希朝還因此多了個帶典故的成語——獨佔風華。
“豫親王也吵嗎?”
“當然不會,我就見過一回,張元帥拉著大大的嗓門兒在那兒吼,王爺等他吼完再逐一破題,張元帥的每個佈署,王爺都能駁得片甲不留。王爺說的張元帥也能反對得頭頭是道,兩人吵起來基本是小吵兩時辰,大吵一整天。”賀滄海每每想起那個場面就覺得倍可樂,張馳吵起來能不喝水不吃飯,但晏東樓是話要說、茶照喝、飯照用。這樣一天吵下來,往往是張馳體力不支,而晏東樓依舊神清氣爽。
“我想也是……”說著賀秋水仰面笑笑,瞬間腦子裡像是出現了某個畫面一般,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腦海裡,但是她卻很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片斷:“人都會變的,就算以前脾氣再好,也捱不住豫親王是個生性雍容的人。”
雍容不是指多麼華貴的談吐,而是指這人身上總有一股子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超然,再說直白點兒就是像在圍觀,不管是自己的事兒還是別人的事兒,總是能跳出事兒外來做旁觀者。以局內人的身份,擁有旁觀者的冷靜和平靜,這樣的人不但讓人恨得牙癢癢,若細思量便會讓人覺得可怕。
一個身在局內,眼和心在局外,加上手黑心不軟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啊……哥,你看那個多好看。哥,我們很久沒一起放風箏了,今天風很大,哥陪我放風箏,有哥在我才能放十九節風燈,要不然我可拉不動。”賀秋水說完就去買風箏裡最大的那個十九節風燈,十九節風燈放前才串起來,往風裡一放每一節都會自己隨風轉動,是賀秋水一直以來最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型別。只是因為太大,她是放不動的,只能讓賀滄海陪著一塊兒。
這邊一起放風箏去了,賀千里則收完帳往家裡趕,正等著聽訊息。到家一看倆人還沒回,她估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就到門外瞅,瞅了好幾回都不見人回來。數不清第幾次出門來還是沒見著人,卻見一輛馬車佔著位子停在自家門前,馬車上沒車伕,車裡靜悄悄地像是沒人一樣。
賀千里瞪著那輛馬車,好一會兒都沒聽見有什麼動靜,她不由得低聲嘀咕:“丫的,把車停門口,有沒有點兒公德心,在現代我準讓成師哥給你一串罰單,罰到你哭都哭不出來為止。”
也許是心裡鬱悶,也許是看那輛馬車不順眼,也許是馬車比較近比較趁腳……賀千里很順便地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