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但此刻,走在阿廣身邊,她竟產生了一種親近感。在這陌生的地方,阿廣是她目前惟一可以信賴的人。
食堂裡雖然沒有多餘的裝飾和裝置,但看起來簡潔明快,很衛生,給人的感覺不差。
阿廣和她一進去,五六個圍坐在桌前的男人,都微微地直了直腰,他們像是在等阿廣一起進餐。
她以為會有一番介紹,或者詢問。但很奇 怪{炫;書;網}這些人只是很有禮貌地笑了笑,開始吃飯。對於一個女人的加入,他們一點好奇都沒有,彷彿她的加入是很自然的事。
都是一些家常菜,也不知是誰做的。他們有的喝著酒,有的抽著煙,相互低聲交談著。感覺非 常(炫…書…網)的紳士又非 常(炫…書…網)的隨意。
這些人都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面板光潔,手指乾淨。一看,就知是受過城市文化醺染過的人。人長期在城市裡闖蕩過後,總會留下一些抹不去的痕跡。
他們靜靜地吃著,靜靜地交談著。這是一份奇妙的靜寂。這裡的氣氛彷彿是某個特定的會場,集中了一些具有強烈興趣和目的特定的人物,交換著惟獨同行間才懂得的資訊。
這樣的領域,她無法涉足。她只是管自己進食。有時,也會有人友好地推薦她吃些她沒吃過的菜,她微笑著道過謝,隨即又*自己的世界。
在此刻,她競奇異地懷念起人們的嘈雜和喧鬧聲來。雖然,無休止的嘈雜和喧鬧總是令她煩躁,但此時想來,它卻是踏實的。
她不知道,他們都是為了什麼才聚集到這裡來的。難道都像羅澤一樣為了逃避?
不小心在喝湯時,她被嗆了一口,很多人同時遞了紙巾過來,每一張臉上都帶著寬容的笑。
在她咳嗽時,抽菸的幾位男士適時滅了煙。這樣的關心並無一點譁眾取寵極力討好的感覺,一切自然而然。
在一張張謙和寬容的笑臉裡,她看不見他們的內心世界。雖然她知道在那個世界裡,有每個人不堪的經歷和傳奇式的遭遇。但她走不進去。
而在這樣的時刻,她並不想動用好奇的細胞去探究別人的故事。她只想知道羅澤。她若無其事地吃著,若無其事地豎著耳朵聽,但卻失望。他們誰也沒提羅澤,連隻言片語都沒有。
浴室裡的門果然沒有鎖。在一個陌生男人群聚的地方,讓一個女人獨自在一個沒有鎖的浴室裡洗澡,那情景不能不令人緊張。
可是經過長途跋涉的疲憊的身體,又是那麼迫切需要熱水的沖刷。她想起飯桌上那些正經的臉,憑直覺,她想不應該有什麼事。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搬了椅子靠在門背上。
浴室不大,簡單而乾淨。三個水龍頭高懸在牆上。如果沒有女人在場,也許會有三個男人一起站在這裡沖洗。她突然想起羅澤也曾站在這個水龍頭下,一遍又一遍地衝洗他的身體。她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奇異的灼熱感。
換好衣服,走出浴室,她才悄悄鬆了一口氣,只覺得一身輕快。
此時,天色已暗。
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的身影,直直的,像個竹竿。
她的心一縮。那人影是誰?為什麼要站在那裡?是伺機出擊還是為她把門站哨?她抱著一團衣服,拉好浴室的門,只一轉身,那人影便不見了。
回到羅澤的帳篷裡,關了門,上了鎖,方覺安全。但那也只是一個薄薄的木門,萬一有人強行入內,就憑那木門,又怎叫安全?
況且,這門的鑰匙,是阿廣給他的。羅澤的鑰匙在他手裡有,又怎知別人手裡會沒有?就算別人沒有,也許阿廣手裡還有一把呢?
越想越擔憂,真是,在這全然陌生的世界裡,她一個女人又怎麼可以不顧一切地住下來?但不住下來,又能怎樣?難道這麼遠的路叫她再回去?
就算死了,她也不肯回去!不遠千里就是為他而來,不見到他,她又怎麼捨得回去?
輾轉反側地,回憶之門再次開啟。在這張床上,她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已身不由己地飛出去,和思念中的人相見,每一個細節都不肯放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競睡了過去,睡得沉沉的。還做了夢,夢見自己遠遠地看見了羅澤,拼命地追他喊他,但他卻聽不見,只顧著往前走,頭也不回……
心縮成一團!睡著了也不安穩。又做了一夢,她夢見羅澤回來了,抱著滿懷的鮮花,輕聲叩擊她的門。那樣的感動和傷懷!他等她去開門。但她四處尋找,竟然找不到門!門在哪裡?急切而慌亂。不知所措中,她只急得團團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