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熱茶給他,長棟一見明蘭,便笑道:“六姐姐,這都第三晚茶了,你總
算回來了,今日起我學堂裡便告假了。”
明蘭板著臉道:“別高興的太早,我叫香姨娘把你的書本都收了,回
頭路上你還得好好讀書!”隨手把梁夫人給的一個裡外發燒的銀鼠皮手籠
給丹橘,叫也收進箱籠裡。
長棟一張白胖的小臉笑嘻嘻的:“六姐姐,你別急著給我上籠頭,這
回我可立了大功了,這都半年了,我總算打聽到……”
話還沒說完,門口的厚棉包錦的簾子‘唰’的被開啟了,只見墨蘭怒
氣沖沖的站在那裡,手握拳頭,一臉鐵青,明蘭忍不住退了幾步,在背後
向長棟搖搖手,又朝小桃送了個眼色。
“好好好!”墨蘭冷笑著,一步步走進來,“我竟小瞧了你,想不到
你竟是個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她雙目赤紅,似乎要冒出火來,幾個丫
頭要上來勸,全被她推了出去,反手栓上了門。
明蘭沉聲道:“姐姐說話要小心!便不顧著自己,也要想想家裡的名
聲。”她不怕打架,也未必打不過墨蘭,可自家姊妹衝突到動手相向,傳
出去實在不好聽,到時候不論誰對誰錯,一概落個刻薄兇悍的惡名。
墨蘭面目幾近猙獰,怒喝道:“你個小賤人!最慣用大帽子來扣我!
我今日便給你些顏色看看!”說著上前,一呼啦,一把掀翻了當中的圓桌,
長棟剛沏好的熱茶便摔在地上,熱茶還濺了幾滴在長棟臉上和手上。
明蘭從沒想到墨蘭竟也有這樣暴力兇悍的一面,她心疼的看著捂著臉
和手背的長棟,轉頭微笑道:“四姐姐果然能文能武,既做的詩文,也掀
得桌子!不論妹妹有什麼不好的,既姐姐出了氣,便算了吧。”
誰知此時墨蘭一眼看見那個銀鼠皮手籠,更加怒不可遏,清秀的面龐
扭曲的厲害,指著明蘭叫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說的好聽,什麼
平淡日子才好,什麼不爭,明裡瞧著好,肚裡卻邋遢齷齪跟個賤貨一樣,
說一套做一套……”
長棟嚇呆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墨蘭越罵越難聽,言語中還漸漸帶上
了老太太,明蘭臉色雖未變,但目中帶火,口氣反而愈發鎮定,靜靜道:
“四姐姐敢情是魘著了,什麼髒的臭的都敢說,我這就去請人來給姐姐瞧
瞧。”她想本算了,看來還是得給點兒顏色看看。
說著明蘭便要出去,她慢慢數著步子,果然背後一陣腳步聲,墨蘭衝
過來一把把明蘭摜倒在地上,一巴掌扇過去,明蘭咬牙忍著,側臉迎過,
還沒等長棟過來勸架,只聽‘啪’一聲,墨蘭也呆了呆,她不過想痛罵明
蘭一頓,然後把她的屋子砸爛;不過看著明蘭的如玉般的容貌,她邪火上
來,一把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朝明蘭臉上劃去!
明蘭見苦肉計已售出,自不肯再吃苦,雙臂一撐,一把推開墨蘭,順
腳把她絆倒在地上,明蘭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她不必照鏡子,也知道上
面定有一個紅紅的掌印——自己的面板是那種很容易留印子的。
明蘭揉身上去,一個巧妙的反手扭住墨蘭的胳膊,從旁人看來,只是
兩姐妹在扭纏,明蘭湊過去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