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部分(3 / 4)

右——那口氣好生悵然,似是遺憾自己晚生了幾十年,沒能得見當年這位絕世美男子的風度。

屋裡眾姊妹吃吃輕笑,引得二堂姐夫十分不悅,大步穿過屏風,捉著老婆連夜提溜回家去了。

此後同在京城為官,齊老國公時不時會來府中尋祖父下棋評詩,每回來必要見我,每見我必要給見面禮——嶺南的紅犀角筆管,拇指大的海南珍珠,範大成制的紫雲石硯臺,關外雪嶺的大東珠……連我爹都少見這樣的好東西。

姨娘的眼睛直了,對門的邱姨娘母女眼睛綠了,最受寵的李姨娘眼睛眯了起來。

“都說齊家富庶難言,果然是真的。”爹這樣道,“老國公沒有女兒,也沒孫女,大約拿六丫頭當孫女了罷。”

木秀於林,人必欺負之。

好好地跳百索,我就會重重絆倒跌跤,三堂姐來扶我時胳膊上就會被狠狠擰一把,我若喊疼,她就會故作驚訝道‘哎喲摔這麼重呀’。

好好走在塘邊,就會‘一不小心’跌進池子裡,好在池子不深,不過弄溼了半幅衣裙,外加著涼臥病六七日,七妹妹倚在對門,笑的很嬌俏。

好好在亭中乘涼,草叢裡就會冒出一把眼熟的彈弓,半溼的泥丸子打在身上也蠻疼的,九堂弟和五堂姐是嫡親姐弟,素來要好。

四堂姐在閨學裡的座位就在我身旁,有好幾次我看見五堂姐跟她使眼色,四堂姐咬著嘴唇,看看五堂姐,又看看我,端著墨硯的手抬起,又放下,輕輕嘆了口氣,低下頭,自顧自的對仗新作的詩。

二伯父醉心學問,官兒做的沒三伯父大,我很感激四堂姐。

我偷偷把那方紫雲石硯臺包好送過去,誰知第二日小包裹原封不動地又被送了回來,一起包著送來的,還有一小瓶治瘀傷的膏藥。

很久很久以後,四堂姐被聘給了三皇子為側妃,又過了幾年,三皇子那病弱的正妃過世,便把已生育不少兒女的四堂姐給扶了正。

真好。

揉好淤青,我把老國公送來的那些珍寶一件件收了起來,用大鎖鎖好,認真地對姨娘說:“將來我若嫁得不好,照拂不到姨娘,姨娘就拿這些東西換銀子養老罷。”

姨娘眼眶紅了,抱著我哭了半日。

誰都不喜歡忍氣吞聲,可該忍的還得忍,把事情鬧開又能如何,五堂姐是嫡出,有的是嫡親兄弟,三伯父又得祖父看重,姊妹們鬧意氣爭執是可小可大的事,還是別自討沒趣了。

只那一次,池水清可鑑人,我看見自己的臉上被彈弓打出了一塊好大的淤青,我捂著臉躲在假山裡,蹲著嗚嗚哭了半天,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在泥土裡,形成一塊小小的濡溼——小九是故意的,他的彈弓一直準的狠。

怎麼辦,怎麼辦,這下瞞不過去了,不能讓姨娘看見,姨娘會去找爹訴苦,可爹哪敢跟三伯父爭辯,這半年曾祖母已病得神志不清了,沒人會給我和姨娘撐腰的,哪怕五堂姐和九堂弟受了責罰,姨娘和我也落不著什麼好。

我忍著疼痛拼命揉臉,想把淤青揉掉,酸澀的眼眶卻不聽話,心裡委屈極了,只能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最後我只想出一個笨主意,故意在山石再摔一跤,把額頭磕破,才在姨娘面前糊弄過去。

“你這不省心的孩子,把臉弄破了將來怎麼嫁人呀!”姨娘的尖叫一如既往的中氣十足。

不過惡有惡報,沒過幾日,祖父大約看小九鎮日頑劣不是辦法,決心把他送去松山書院託好友代為教養,三伯母看著最心愛的幼子遠行,哭得眼眶紅腫,卻一句都沒敢多說。

五堂姐大概是太傷心了,幼弟出門後大病一場,連閨學都沒法上,祖母心疼她,便把她搬到自己屋裡親自照看,足足養了大半年,五堂姐才病癒出來。

大病後的五堂姐再沒欺負過我;憑七妹妹怎麼討好攛掇,都冷冷地不理不睬。

沒多久,曾祖母過世,祖父開始丁憂,和齊老公爺來往的更密了,九個月後我滿十三歲,我爹作為孫子服孝結束,齊府忽來提親,老國公要為他的次孫聘我為婦。

祖父很平靜地答應了。

不過府裡的其他人卻不平靜。

這件事便如平地一記驚雷,驚倒了除祖父母外的所有人,大家都用驚異的目光的看著我。

比家世,老國公雖不如祖父在朝堂上強勢,卻也所差不多,而且人家到底有個世襲罔替的爵位在,綜合來看尤有勝之。

比家財,老國公的母親平寧郡主幾乎把大半個襄陽侯的財帛給了兒子,老國公的父親做了十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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