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1 / 4)

如果有什麼意外,我一定不會活著!

你別胡鬧!張閱微抓住她的手,她倉倉皇皇地叫了起來:不對勁!他們不對勁!一定有問題!

我要帶你走!好好地離開!張閱微的語氣很著急,他突然話鋒一轉:你還想不想回大陸?

她一愣,但也僅僅只是這麼一愣,她很快回答他:你不懂閱微!如果有意外,我不能活著!……他們會逼死梓棠的!她頓了一下,差點哭出來:穆先生怎樣心高氣傲?我怎麼能讓梓棠被白粉佬掣肘?!

聲音愈來愈遠,只有風聲,雨聲,卷挾著太平洋海面嗚咽聲,在那個驚慌失措的夜晚,茫茫飄蕩。

最遠的記憶裡,只剩下太平洋風雨罅隙中那片漫天火光。

張閱微發了瘋一樣在叫她:太太……太太!

不是小姑姑,而是太太。她想她一定是燒糊塗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耳朵嗡嗡直響,嘴唇乾的幾乎要發裂,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迎頭兜來滿盆冷雨,落在她身上、臉上,發燙的四肢這時才稍稍降了點溫,她停了下來,在冷雨裡出了一身浸浸的冷汗。卻突然,腳下一滑,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狠命將她往下拽……

她心下一驚,惶然蹬了一下腿。這一驚動,扯的整副肌肉都活躍起來。

她突兀醒來。

原來只是一場夢。金邊的雨依然淅淅瀝瀝下著。恍然只是夢裡才回過江南。

燒退了點。她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屋子裡光線很暗,隱約看見有個年輕人在忙碌,老漁家已經出海了,她在金邊,足足待了三天。

救她的老漁家還要謀生計,只留了這個少年在吊腳樓裡忙進忙出,照顧她。她乍一醒來,身體還很虛弱,頭暈的厲害,很本能地用英語問了一句:有沒有水?

少年好像沒有聽見,仍然自顧自地忙碌。她倏忽提高了音量:先生,有沒有水?我想喝點水。

少年正好轉過身,見她醒了,眼睛裡倏忽有光亮落下,然後,很淺地笑了一下,拿臺几上的水杯,遞給她。

她道了謝,用英語問他:現在是什麼時間?想了一下,並沒有等待少年的回答,很快就問了下一個問題:有電臺嗎?我想聽聽新聞。她低頭,在自己身上瞎忙地找著什麼東西,等摸出一個小夾子時,對著溼漉漉的東西嘆了一口氣:九十美金,全溼了,我身上只有這點東西……她抬頭,向黑瘦的少年笑了一下:要不然我們曬曬?也許還能用……說著,伸手將小夾子遞給他。

她說話很慢,也很沒力氣,每一個單詞都落的很稀鬆,眼前這個柬埔寨少年略略能夠聽懂大意,很靦腆地笑著推開她,連連擺手,那意思是,他不需要這個錢。

褚蓮靠在床沿,溫和地微笑,用英語很慢很慢地解釋給他聽:以後找到我家人了,我再把錢還給你——藥費也需要的。現在,我們要生活……這九十美金可以湊一湊……曬曬幹也許可以?

柬埔寨少年將熱湯藥遞到她手裡,接過那一團爛綠鈔,很生澀地用英語說了幾個簡單的單詞:我去試試。

她叫住了他:電臺可以接加利福尼亞州嗎?她頓了一下,苦澀的藥水在舌尖溢開:或者,美國也可以。

這一季雨終於有了停歇的時候,幾場雨間隙之間,陽光懶懶散散溢滿樹梢,吞一口氣,滿肺腑都是融融的香味兒。枝葉新綠,嫩葉尖兒上泛著光亮,幾滴水珠落下,瑩瑩似珍珠。

老漁夫回來過,扔了幾尾魚在家,又跑走了。這個點上也不會再出海,街頭隱蔽的小路里拐進去,是往常常去的小酒館,酌兩口滾燙的酒,幾碟下酒菜,一晚上都不會再回來。

吊腳樓裡只剩下她和那個柬埔寨少年。

褚蓮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在金邊養病,有那個少年照顧,自己不用太費心,伙食開的也算好,養的氣色也很不錯。

柬埔寨的雨,東南亞的氣候,適合一個人待,吊腳樓下面的小院裡,擱一張矮椅,坐在上面採編花環,搖搖椅一晃,一個鐘就過去了。

她有些犯困,那個少年蹲在她旁邊喂貓,她怔怔盯著小貓看了好一會兒,目光促長的很,遲遲不捨得離開。那個少年忽然問:unhppy?他英語好像不太好,經常聽他只說一兩個單詞,褚蓮和他交流時,也儘量用最簡單的英語短句,有時聲調拖的適當的長,就怕說的太快,他聽不懂。那個少年也極少主動尋腔,一般不問他,他就不說話。

這次卻極難得的首先開腔,unhppy……連他都看出來了嗎?褚蓮淒涼笑笑,抬起頭,一雙漂亮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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