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四哥的孩子?他一驚。
掐著時間,好像正好。四五年前,她和穆風展,好像見過面的。四少在黑海度假,回到加州時,一臉悶悶,穆楓心思略動,當時已經猜到了什麼,卻不敢點破。
看來長了四年的果子,倒是被她悶聲不響地收了。
一干人迅速合圍,陀槍愈來愈逼近穆氏座席後面李家的席位,李家小少爺的屍體躺在地上,眉心一槍,利索乾淨,不得不承認,那位俄羅斯女士槍法極準,看來她一早的目的就是李家的這位小爺,抱著孩子使了這麼久的障眼法,只不過是為了迷亂旁人的眼。
——然而,原因何在?
白斯年疑惑地看了看穆楓,連他都猜不透李家是怎麼招惹了高加索深山裡的神秘組織。
穆楓皺眉,左手指骨輕輕擦過下巴,他的眼神涼的可怕,心思略動,穆先生思慮深沉,這樣盤算縝密的男人,第六感再準不過。——李家,只怕是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一條不歸路。
李氏是親附穆氏的小族,幾代都對穆家言聽計從,但最近有些不安分的動作很礙穆楓的眼,他正巧閒的沒事,想要警醒一下旁族,讓人準備動手剪剪枝。誰知不查還好,一查嚇死人,李家小輩很不懂規矩,暗裡勾結了幾夥白粉佬,瞞著穆家做了些不乾不淨的事,再加上他按著年成收了幾條暗線,回覆的暗訊息說,李家可能和某些勢力達成了協議,暗中要把穆家賣一賣。穆楓掌位這麼多年,最恨背叛,聽到暗線回報,自然大怒,這邊已經著手封了李家在三藩的幾家賭場,穆氏的生意,也從李家手裡抽了回來,碰毒的李家人,該殺的殺,該送監的送監,但畢竟禍不累妻兒,該問責的人已經下了獄,穆楓對李氏一家老小還算照應,這次宴席也邀請了他們來,並無嫌隙。甚至連李家的女眷,根本不知家裡的男人幹了怎樣出格的事,逼的穆楓齧齒。
對李家,他算是仁至義盡了。
但現下情況看來,他仁,李家卻未必念他的好。
阮素泠轉著m36,顏色隨和,就像託著塑膠玩具槍的小孩兒。她在穆楓身前晃了一圈,笑道:不好意思啊穆先生,讓你受驚了,我要是不這樣做,不能把綁架妍妍的匪徒注意力引開呀!再說了,就算李家你我不放在眼裡,但他們握著妍妍這張王牌,到時候,恐怕讓穆先生當眾下跪,穆先生也逃不過!阮素泠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唇角漾起笑意,她當然沒那麼容易放過穆楓,笑問道:穆先生,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如果李家那小子捏著妍妍這張牌,叫你下跪,你肯不肯?
妍妍在哪裡?他沒理阮素泠的調侃,語調有些急促。
在哪兒?穆先生,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回答了,我就告訴你!她原地踮腳轉了一圈,打了個響指,巧笑道:納塔莎剛才拿槍頂著我兒子時——穆先生你記住哦,我兒子是演員,在這出戏裡,演你女兒來的……她好意提醒,聽那口氣,好似是要替她兒子討個出場費,這個女人太叫人捉摸不透,大庭廣眾之下,在三藩的地盤,都敢明目張膽地戲弄穆楓,她又說道:當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緊張地看戲臺上納塔莎懷裡的妍妍是不是?你們都以為,納塔莎一槍爆開,‘妍妍’的小腦袋就會開花是不是?
他蹙眉,點點頭。
但李家那邊的動靜卻不是這樣的,你猜呢,李家那個愣小子……說到這裡,阮素泠突然頓了頓,踩著小高跟,踢踢踏踏地走到李家眾人圍繞的座席旁,全無懼色地看著橫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臉上略微顯出鄙夷的意思,她笑著對穆楓道:李家那個愣小子,焦急地瞟向妍妍的藏身處,——他生怕到口的獵物脫了手呢,穆先生,他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妍妍運走,他這不是在侮辱你的智商嗎?
所以,他死了。穆楓神色平淡,只有在提起女兒時,眼底才會有略微的焦慮:你知道妍妍在哪兒?把她交出來。
阮素泠笑著不說話,白斯年這時卻站了出來,四下回顧:妍妍就在大廳裡?
穆楓被白斯年一提點,心下豁然,開始逼視大廳周遭的陳設,——他像一頭捕食的野狼,眼神掃過之處,野草絕燼。警戒線拉的愈來愈近,挎著k的政府警戒像一條遊蛇,警惕打量四周,跟著穆楓的步子走動,把拉鋸線來回牽扯。
穆楓的目光很快鎖定。
這處宴會客廳構造巧妙,各家皆有劃分座席及勢力範圍,繞過重重疊疊的帷帳,大廳空闊無依,只有幾根擎天大柱直入穹頂,紅漆原木大柱邊各自擺放幾個半人高的青瓷花瓶,做工精良,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他緩緩逼近。迫切地想要把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