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們沒有必要接受立竿見影的外科吸脂術,這和我對有些病人採用“精神手術”療法而不真做手術的例子有異曲同工之處。在這些例子中,催眠就是手術刀。在牙科,催眠用於幫助患有恐懼症的病人(實際上,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焦慮情緒)治牙;而在許多情況下,事實也證明,催眠是一種非常成功的替代手段,可以在麻醉效用不明顯時取而代之。
在兒時的歷史、過去的經歷和同伴的感覺與想象、自我意象以及伺服機制的關係這個問題上,我的結論是:人其實時時受到自己的自我意象催眠。許多人一輩子幾乎都在某種無法辨認的催眠暗示的支配下“夢遊”。在昆廷·雷諾的著作《直覺:你的秘密力量》中,作者引用一位催眠師的話說:“前來拜訪的顧客,都希望我能幫他們進入一種恍惚迷離的狀態,在那裡安排他們的生活。其實,他們當中許多人都生活在半夢半醒之中,需要以現實作為藥方來治療。”
如果你小時候在一間黑暗的電梯裡心驚膽戰地呆過幾個小時,也許在40年之後,你仍然害怕乘電梯、無法鼓起勇氣走進電梯,而置那些安全數字統計、真實情況以及無數電梯使用者的證實和觀察於不顧,甚至連爬上十幾級樓梯這種簡單的任務,也會讓你畏畏縮縮。因為你仍然處在40年前那種恍惚狀態中!
儘管如此,稍經反省便會發現,為什麼對我們而言,按照信以為真或“想象為真”的畫面去感受、去行動有時也是一件好事。所有這一切並不表示神經系統本身“不好”,你只需要學會怎樣更好地運用這一“系統”就可以了。
事實決定行為和舉止
人腦和神經系統具有自動對環境中的問題和挑戰作出適度反應的功能。比如,如果某人在半路上遇到一隻灰熊,他不需要停下來思考自己要不要趕緊跑開以圖自救,不需要搞清自己要不要害怕。害怕的反應既是自動的,也是應當的。首先,這種場面使他想逃之夭夭。隨後,這種恐懼感會激發身體機制為他的肌肉“加足馬力”,以便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奔。他的心跳會自動加快,腎上腺素作為一種強大的肌肉刺激物,會湧進他的血管。身體中一切“不必逃跑”的功能都會停止下來。胃停止工作,一切可用的血液都會流進肌肉;呼吸更加急促,而提供給肌肉的氧也會成倍增加。
當然,這些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多數人在高中就懂得這一點。不過有一點我們不一定能迅速意識到:同樣還是大腦和神經系統,會告訴我們現實環境是什麼樣子。人們通常認為,人在遇到熊的時候,其反應更多出於“感受”而非想法。
然而,激起所謂“情緒反應”的,正是一種從外界接收並經過思維鑑定的“想法資訊”。因此可以說,真正造成行為結果的中介是想法和信念,而不是情緒,情緒發生在想法和信念之後。簡言之,半路上遇到熊的人會根據自己所認為、相信或想象中的環境來作出反應。環境中帶來的訊號,由來自各種感官的“神經衝動”組成。這些神經衝動在大腦中接受破譯、闡釋和評估,並以想法或“心理意象”的方式通知我們。最新研究表明,我們作出反應的物件正是這些“心理意象”。
請注意,我剛才把“認為”、“相信”和“想象”這三個詞當成同義詞用。在對整個身體系統的影響這一點上,它們所起的作用的確是一樣的。
你並不按照事態的真實面貌來行動和感知,而是按照大腦持有的“它們是什麼樣子”這一畫面來行動和感知。你對自己、對自己的環境和周圍的人都有某種“心理意象”,而你的行為表現就像這些意象是事實、是現實一樣。你不是以它們在現實中的表現為依據的。
譬如,假設前面那個半路上遇見熊的人並未真正遇到熊,而是遇到一個披著熊皮的演員。如果他認為或相信這位演員真是一隻熊,那麼他的情緒反應和神經反應與前述相比絲毫不會變化。再假設他遇到的是一隻毛髮蓬鬆的大狗,而充滿恐懼的想象力卻讓他把對方誤看成一隻熊。同樣,他會按照對自己、對周圍環境的“真實設想”自動作出反應。
由此可以推斷,如果與自己相關的想法和“心像”受到歪曲,或者不切實際,那麼我們對所處環境的反應同樣也會不恰當、不合理。
這些“病因因素”能否改變呢?當然可以。試想有一個孩子在被種族主義者故意隔離的環境中成長。這個孩子可能是白人,他的家人是“白人至上主義者”,虔誠地相信黑人是“黑鬼”,是邪惡的根源,對他們的幸福安康是威脅;這個孩子也可能是黑人,出生於某個特別仇視白人的家族。無論是哪一種,孩子的腦子裡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