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持平靜地笑,“迎姐,你小說寫多了。”
楚迎笑道:“我不管,反正我已經把我的話帶到了,艾倫再半個月就要回美國了,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他是不會開拍的。”
趙清持想起一件事,問道:“你沒有把我的聯絡方式給他吧?”
“沒,我不是那麼沒分寸的人,”楚迎笑嘻嘻地說:“反正你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考慮,緣分嘛,就當參考意見了。”
趙清持掛掉電話的時候碗裡的面已經糊了,她低頭猛吃了幾口,咕咚將湯喝光。
許文彥好奇問道:“什麼導演?你要去拍電影嗎?”
畢竟是小孩,對拍電影當明星這種事總是有著無上熱情。
趙清持將空碗放回廚房,笑道:“我要走了。”
許文彥端著碗追出來,“等一下!不去邱衡家嗎?”
趙清持奇怪道:“為什麼要去她家?”
許文彥空出一隻手指向遠處的海灘,“她家就在那邊,過去很方便的!”
“像你一樣游過去嗎?”趙清持笑。
許文彥放下碗,“游過去又怎樣?趙清持,你是不是不敢下水?或者說,你根本不會游泳?”
趙清持笑了,“我不游泳。”
許文彥像是抓住了趙清持的把柄般激動,“趙清持,是男人就游過去!”
趙清持笑而不語。
許文彥已經脫掉上衣,一路跑向沙灘,他邊跑邊笑,“趙清持!煮飯我輸給你,游泳我才不會輸給你!”
趙清持雙手插在褲兜裡,迎著風笑。
許文彥年少氣盛,撲通扎進海里。
趙清持笑著搖頭,走到沙灘上,沿著那堵石牆懶懶地往前走,走了十多分鐘後,她看到了一扇小門,門上有個鐵索,再往上還有一個監控攝像頭。
趙清持敲敲門,仰起臉,讓攝像頭準確捕捉到自己的臉。
不到兩分鐘,小門上的自動鎖咔嚓一聲響,一個男人站在門後,謙遜地喚了聲,“趙小姐,歡迎。”
趙清持想起熱血許文彥,忍不住笑了。
等趙清持走到邱家主宅大門外,邱衡已經得到通報站在門口等著了,“你怎麼來了?”
趙清持並不往屋子裡走,反倒指著後院的沙灘笑道:“文彥過來了。”
邱衡驚訝,進屋抓了條毛巾往沙灘上跑。
趙清持站在門廊下,笑嘻嘻地看著邱衡跑動在黑夜裡的身影。
邱白露不知何時站在門前,他似是剛洗過澡,身上穿著很簡單的一套鉛灰色家居服,頭髮微溼,從上往下看著趙清持的時候,連雙眼皮褶子裡都透著股笑意,“好久不見。”
趙清持笑道:“那天晚上多謝你照顧。”
邱白露走下臺階,笑道:“你後來還好吧?”
趙清持蠻不在意地笑,“醉得暈暈沉沉,都忘記了。”
邱白露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他與趙清持並肩走著,在邱家的院子裡款款散步,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笑道:“你大哥真的很厲害。”
趙清持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疑道:“嗯?”
邱白露笑道:“省內的木藝工廠長久以來都是走鄰國路線,他們生產出來的產品大部分是初級產品,即使出口,能獲得的利潤也是有限,雖然有一部分的人在從事藝術品精加工,可是傳統手藝的失傳和售賣渠道的有限都使得商機越來越窄,你大哥最了不起的地方是他不僅合併了其他小廠子,還把那些真正的手藝人集中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今後的路線應該是把國內的木藝產品發展成外國人眼中的奢侈品,說不定明天法國巴黎春天總部大樓外的廣告就會換成你們家的藝術品。”
“我們家的事,你知道的比我還清楚。”趙清持微微笑,“其實說來說去,我們在走的也不過是你的老路,邱家的定製衣服不是已經被當成國粹了嗎?你可是走出國門的先驅呢,師父!”
“無論是刺繡還是木雕,傳統技藝才是價值所在,而人,更是重中之重,沒有這些手藝人,我們其實什麼都做不到。”邱白露笑道:“作為師父,我能教給徒兒的只有一樣,那就是善待你們的匠人,他們才是你們企業的核心競爭力。”
他們倆談著公司的事,竟然不知不覺走到沙灘上,許文彥一見到趙清持便不管不顧地衝過來,破口大罵道:“趙清持!你還是男人嗎?居然走後門!”
“有門可入直須入,莫待無門空遊海。”趙清持站在“後門”邱白露身邊,笑得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