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還要滑溜,比計程車更為剽悍,到達目的地時仍舊超過了三點。
林瓏口中喘著氣,心中嘆著氣,腦中也有一大片的生氣,但仍開口說:“對不起,康先生,我沒有準時抵達,都是我不好。”這—趟路可比所有的賽車都刺激驚險,但最讓林瓏跳腳的是她的五十萬——白花花的五十萬元,將因此而泡湯,因為她遲到了。
不過再怎麼說都是康堯洵的錯,他晚了半小時才出發,會準時到才有鬼唷!對,都是他的錯。
康堯洵解開安全帶,拿了必要的檔案後,才慢條斯理的對林瓏說:“你做得很好,我們晚半小時才出門,你只慢了十分鐘,為什麼要道歉?我才該感謝你如此的拼命。”
他好笑的看著還在喘氣的林瓏,又再添上一句話,“不過下—次不要超車超得太兇,收到罰單可要你自己付錢喔!”說完話後康堯洵逕自下車,留下林瓏一個人如釋重負的癱坐在車上。
康堯洵再回到車上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的事,林瓏猶豫的不時側過頭來看他,她正躊躇著要不要開口,明明話都已經在嘴邊,但是看到他的臉後,勇氣又不自覺地消逝。
說?還是不說呢?她滿懷心事的開著車,連坐在一旁的康堯洵都明顯的感到不對勁。
“你有話要說?”
“不是的,我……”唉,如果是在以前,她早就把話說出,但現在他是老闆耶,一個願意付她五十萬的大老闆,她的心中多少有些顧忌存在。
“你還是直說吧,吞吐吐不是你男人婆應有的表現。”他很直接的把話說出來。
“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林瓏在心中啐道,但他的話同時也給了她開口的勇氣。
“我是說剛才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可以‘稍稍’晚一點到的話,我就不用緊張的半死,連冷汗都冒出來。”
“什麼事?”康堯洵如置身一團迷霧中。
“就是三點鐘到的那件事。”林瓏沒好氣的說。
“喔,那件事,我自己都遲到了,怎麼會對別人做過分的要求。”康堯洵理所當然的說。
“可是……你沒有說我也可以遲到。”林瓏控訴。
“我沒教你吃飯,你吃不吃?傻瓜,臺北市的交通永遠令人不敢恭維,稍稍有些延誤是可以原諒的,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這個道理我懂。”康堯洵很慈祥的說,反倒像是林瓏喜歡鑽牛角尖一般。
你本來就是不講理的人,林瓏一臉被打敗的神色。
“原來你就是為了這件事緊張的半死呀?”
“廢話,否則我車開的那麼快找死嗎?”林瓏覺得自己有點像白痴,“我只有一條命,還想留著到澳門比賽。”
“有時候我覺得你們這些人很奇怪。”康堯洵突然將臉湊近她,那深送的五官一時之間教林瓏的心漏跳了一拍。
“為……為什麼?”
“如果你有疑惑不明白,有問題想溝通,你可以大方的提出來和我討論,而不是勉強自己迎合我,所以,這件事你一點埋怨的餘地都沒有。”康堯洵氣定神閒的說。
“你說我自討苦吃?”林瓏的驚瞌感在聽到他的話後立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怒焰。
天啊,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他有“明示”問題可以溝通嗎?NO,NO,他連一點暗示都沒有,他唯一做過的是“命令”——“我約了三點鐘見面。”“你沒有辦法嗎?”
現在經過他的舌粲蓮花之後,反倒是她的不對了,天可憐見,她林瓏活了二十三年來,第一次被人當猴子戲耍。
康堯洵看著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心中也明白是自己沒有將話說清楚,但他沒有強迫別人要完成所謂的“MissiomImpossi—ble”。所以現在他可是心中一片坦蕩蕩。
不過,看著林瓏俏臉合怒的表情倒真是人間一大享受,哈!哈!莫非自己有虐待狂的傾向?
“我是希望你盡力而為,可不希望你‘鞠躬盡瘁’,畢竟阿丁還在休養中,而一個好司機又不好找啊!你雖然脾氣不好,技術卻是相當一流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捨不得。”
可是我已經快“死而後矣”了,林瓏努努嘴,剋制自己不要開口,以免五十萬真的飛了。
“再說,人總是有些惰性,有時候你不盯得緊一點,就會有人藉機偷懶,所以我做事通常不願太鬆懈,你們家小小車行中難道每個人都很勤勞嗎?也不全是嘛,你應該可以體諒我的苦心。”
“算了,出錢的是大爺,大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