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削著鉛筆一面心裡發虛,這下要被那些人看輕了。
誰知太過用力,卷筆刀脫離鉛筆,手指直接按在了刀片上,劃開一道口子。
“你流血了。”同桌的聲音緩緩傳過來,特別的鎮定。
我趕緊捏著手給自己治療,傷口很快癒合,血還遺留在面板上。
我聽到有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抬頭看到前桌正盯著我,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
難道她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了?我抽了抽嘴角問:“你幹嘛?”
“我明明看到你的手上的傷口,現在卻沒有了”她用手捂住嘴,“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1班的學生敏感度也比15班的強很多,我一時間編不出理由。傷口的癒合速度是肉眼可見的,照她這個樣子,一定是看到了。
“你《畫皮》看多了吧?”同桌漫不經心的聲音傳過來。
“你出現幻覺了吧?”我接上話茬,卻不由自主地看向同桌,他仍舊低著頭,那神情卻一點也不像小孩子。
“是嗎?”前桌好像稍稍放下心來,她悄悄看了我同桌一眼,我即刻明白為什麼她輕易放過了對我的盤問。那種對一個人有好感的眼神,是騙不過人的。然後她又看我一眼,彷彿心思被我看穿了一樣,趕緊轉過身去。
同桌手上依然拿著一本書,已經不是昨天那本,但這本也厚得能砸死人。
我突然對這個傢伙產生了點興趣,於是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抬起頭,並不回答我,反而低聲問我:“你是異能者吧?”
我心底的驚訝溢於言表,“你,你電視看多了吧?”
“在我面前沒必要裝呢,我剛才也都看到了。”他輕笑一聲,一點也不像一個10歲兒童。
我心底泛起一層含義,“你什麼意思?難道說,你也是異能者?”
“不知道過目不忘算不算異能?”
當然算我從不相信一個人能過目不忘,我的意思是從長遠來看。幾個小時我也有這記憶力。
不過我不能表現出狂喜的態度,在還沒有將他的事理出一個頭緒,我不敢暴露自己太多資訊。
“持續時間多久呢?”我問。
“永久。”他說,“如果這不算異能,我又是在靠什麼活下去……”後一句類似自言自語。
“我不明白。”
“你當然不會明白,你又沒經歷過我經歷的事情。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悲傷到無法悲傷的地步。”他搖搖頭,“我跟你說太多了。”
“不過是一個10歲的孩子,你經歷過什麼?”
“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很大了?”他合上手中的書,是一本有關法律知識的書。
果然不簡單,我暗歎一聲,然後學著他的調調,“你不會明白的。”
一般孩子肯定會氣急敗壞,但他沒有,他只是動了動眉毛,然後去描畫。
“既然你說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為什麼每次考試都只是第二名啊?”我又開始削鉛筆。
“不想成為眾人目光的中心。”他說,“第一名,是最高的,同樣也是最孤獨的。高處不勝寒知道不?”
“這真不像一個10歲孩子說出來的話。”我說。
“你也不像一個10歲孩子。”他回道。
“回到最先的話題,你叫什麼名字?”問完這話,長時間沒有得到答案,轉頭看他,才發現他手中的筆停著,眼角有了淚光。
我不知所措,也只好怔怔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直視我,“葉辰。”
他的目光裡五味陳雜,我怎麼都不信這是一個兒童該有的眼神。裡面有悲傷,絕望,心痛,憤怒。
我心裡漏跳一拍,總覺得這種眼神好熟悉,像是在哪裡見到過。搜尋腦袋,終究無果。於是我低頭開始畫畫,臨摹講臺桌上的石膏頭像。
美術老師走下來,到了葉辰身邊,我還以為他要捱罵了,沒想到老師只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我看到了他們眼中的默契,有一種什麼感情在蔓延。母子不可能,那麼是姐弟嗎?
我想太多了,這些事還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此刻我最關注的應該是偵探所裡關於童亦箏的資料。
放學鈴聲一響,我直接奔至荷花所在的班級。毫無意外地接收到許多目光,突然想起葉辰的話,我竟然當初沒有那種覺悟。現在已經居高難下,如果一下子排名又退後,就會給人小覷了。有的人就可以高談闊論:我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