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公子略一擺手,陶五柳也只得坐下,謝阿弱將前後又想了一遍,頗為疑慮,這天寧寺到底使了什麼詭計?竟能將四個武林高手一舉拿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竟還沒落下半點痕跡!
此時,公子淡淡然凝望門外朝霞,雲天變幻,緩緩道:“天寧寺雖在江湖濟濟無名,卻是前朝的左大將軍戰敗之時,帶著一班生死之徒逃到此處,剃度出家,建了此寺。雖說這些僧人誠心向佛,但戰場上的殺戮功夫卻還是傳了下來。那些招式,可不比殺手這行當的遜色!尤其慧清方丈的武功,深淺難料,我也只見過他三十年前留在華山石崖上的佛手掌印,內力已非同小可,再加上三十年增益,我未必能敵得過。”
放眼江湖,魏園之主的名號無人敢與之爭鋒,但此時,連公子都謙和了口吻,這天寧寺的混水倒不是一般的深了。
謝阿弱輕輕嘆氣,道:“只怕這四人性命堪虞。”
陶五柳沉穩勸慰道:“若要殺這四人,也不必藏屍,恐怕是活捉了,有要脅公子的意思。”
謝阿弱心頭收緊,但看齊三公子渾然無礙,一字一頓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是端坐,竟枯等了半日,謝阿弱愈發不安之時,忽有個小沙彌進得禪院,道:“方丈讓我告知齊施主,慧和法師在房中圓寂了,請齊施主派人查驗過,孟大小姐的案子便一清二楚了。”
房中三人聽得這話,皆是驚詫不已,謝阿弱方要起身去查,陶五柳已先道:“阿弱你有身孕,別奔波操勞了,我去瞧瞧到底是怎麼個情形!”
說著陶五柳已由那小沙彌領路,往慧和法師房中去了。
謝阿弱回想與慧和法師幾面之緣,法師皆是清靜無為的佛門弟子模樣,若不是大殿上敲經唸佛,便是隨侍慧清方丈身側,至多不過三四十年歲,怎麼突然就圓寂了?
謝阿弱望一眼公子,齊晏端坐如常,淡然自若道:“你心下不必慌亂,有我在不會令你母子陷入險境。”
謝阿弱心頭微漾,嘆氣道:“連公子都敬畏這天寧寺,叫我怎麼不憂慮?”
齊晏淡淡一笑,道:“敬畏歸敬畏,若真要出手,誰勝誰負尚不可知。”
公子的武功,高深莫測,他既有這等把握,謝阿弱略定定心,道:“你身上的傷?”
“好得差不多了。”齊晏淡淡答道。
兩人說話間,不多時,陶五柳已匆匆返回,稟道:“這慧和法師果然死了!”他語氣驚詫中又難以置信,又道:“這天寧寺到底耍了什麼花招!”
說著他從袖底取出一紙認罪書,道:“慧和法師端坐在自個兒的禪房,這是他身邊留書,孟景蘭之死,他竟悉數認了。”
齊三公子接過那認罪書過目,謝阿弱亦起身來瞧,但見孟景蘭之死果然交待得清清楚楚。原是十年前,慧和法師下山往孟家做法事,與這孟小姐不知是前緣還是冤孽,竟彼此生了情愫,其後孟小姐連番上山,雖說是到天寧寺禮佛,實則籠閉房中抄經時,多與慧和法師幽會,以至於有了身孕。其後孟小姐滑了胎,偷偷上山求慧和法師還俗,這慧和法師面上應承,暗裡竟下毒將她殺害!藏屍佛像一事,原是這慧和法師俗家名字也姓曲,竟是曲之通的親弟弟,是而當時曲之通才會替他隱瞞,兼做了幫兇!
齊、謝瞧罷此信,莫不吃驚,陶五柳思忖再三,猛地一擊掌,道:“難怪難怪!若曲之通是慧和法師的親哥哥,那慧和法師想必一早就識破了無毒!昨夜誘敵深入,倒成了一場笑話了!”
齊晏面色凝重,沉吟道:“你驗過慧和法師的屍首,是怎麼死的?”
陶五柳如實道:“慧和法師心脈盡斷而死,但他決不是自裁,他所受致命的一掌,正打在他後背上。試問一個人怎麼可能往後背上打自個兒一掌呢?”
謝阿弱領會,道:“看來天寧寺這是自己清理了門戶,此時送來一具屍首,是請公子收手了。”
齊晏冷冷笑道:“若方丈早先不託我查案也就罷了,既然請我查了,我又豈會善罷甘休?”
此時,天已過午時,日上中天,一片豔陽。
不多時,又有小沙彌前來請道:“方丈請齊施主到半山亭赴約下棋。”
作者有話要說:帝飼:你知道什麼是溫柔鄉嗎?
作者:好好的說這個幹嗎?
帝飼深情款款,認真看著作者:我忽然覺得,你沉浸在我的溫柔鄉里。
作者一身的雞皮,抖都抖不乾淨。
帝飼: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兒,會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