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撲在臉上,讓趙士誠降了一點溫度。
刷著牙,外面已經安安靜靜。
她這麼早就出門了?這個時間去新公司?好象沒必要這麼早吧?或者,她有其他要去的她方?
趙士誠突然覺得有很重的不安。
我也是怕……沒機會親眼見到我關心的人幸福……
他反覆酌斟著,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越酌斟,一顆心越七上八下,總覺她好象做了什麼無法回頭的錯事。
……
中午十二點三十分,予問才趕到診所,七月的天氣像個大火爐一樣,但是,予問的臉色卻過於蒼白。
大家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一見到她都很識趣,馬上就挪出位置讓她坐下,當然沒有疑問的,那個空位就在趙士誠的旁邊。
他把自己碗裡的菜都撥到了她的碗裡,員工們看到這一幕都很八卦的曖昧一笑。
“予問姐,你去哪了?”表妹問她。
趙士誠的目光一直凝著她,十一點半的時候,打她手機沒接,於是,他就打電話到她的新公司想問問她下班沒有,但是秘書小姐告訴他,她今天並沒有來上班。
然後,他又打去問毅,那邊也找不到她的蹤影。
“去拜瑞瑞了,替瑞瑞除去了一些長得太高,讓她睡得不舒服的雜草。”她靜靜她回答。
聽到瑞瑞兩字,表妹眼睛一紅,難過得不再吭聲。
而予問此時太過平靜的神態讓他若有所思。
瑞瑞的墳是新墓碑,墳頭怎麼會那麼快就有長得很高的雜草?
隨便吃了飯,予問坐在家長守候區,靜靜發呆。
“想什麼?”離下午開診還有十幾分鍾,趙士誠坐在她旁邊。
她回了神,“沒有,只是想起來,以前我就常常抱著瑞瑞在這等看病。”
他靜默。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瑞瑞在天上寂寞嗎?她會想媽媽嗎?”
“會,她會想你,你是個好媽媽。”他拍拍她的肩膀。
“不,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更不是一個好人。”她卻搖頭,“是我沒照顧好女兒,才會讓她發生意外。”
“別想太多,誰都不希望發生這種意外!瑞瑞在天上,會希望你過得很好。”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個不停。
“我得去上班了,最後有些必定要去做的事情,我想去完成。”不再聽任何話,她淡然起身。
……
下午四點半,診所的病人走得差不多了。
“容華,今天的晚報送過來了沒有?”一邊清點藥物,趙士誠依然心神不寧。
“送過來了。”容華隨手遞過剛送來的報紙。
“有什麼大事嗎?”他先問。
“能有什麼大事?最多每天都是搶劫啊,什麼新聞。”容華隨口回答。
他翻開報紙,頭版就看見:蒙面劫匪惡意攔住醫護車,劫走人質,尋仇還是綁架?
醫護車,尋仇……除草……
算了算時間,杜曉雯應該就是這幾天轉院,趙士誠心一驚,急忙問妹妹:“容華,你有肖醫生的電話嗎?”他想知道,杜曉雯是不是平安轉院了,這對他很重要!
……
醫院裡,賀毅打算出院,儘管,醫生已經不止勸了一次,他必須馬上轉去骨科。
“公司的資金鍊怎麼會出了問題?……外面都在傳問毅要倒閉了?……”他只是住了兩天院,怎麼會變天了?!或者,有人早就暗暗部署,趁他病要他命而已!
“我什麼時候說要去競標X工程的廣告?目前,我們公司的實力和資金還不適合走這條路線!……什麼,投入了很多錢?……Z爛尾工程也被我們公司承包了,而且都是我籤的字?……稅務局開始查我們公司的帳?……”
而且。
“宋予問早就把自己的股份賣了?”他到底還簽了什麼?
開新公司、轉法人代表、賣股份、資金轉移,每一步她都計劃好了,弄垮問毅,部署害他。
賀毅心房緊鎖,哭笑不得。
一下子接了那麼多爛工程,等於是無底洞,公司不僅會在虧損中倒閉,而且他會如過街老鼠,在圈子裡建立的名譽蕩然無存,甚至搞不好他還得坐牢。
而且,更驚悚的是,中午十二點,他接到一個陌生男子的電話。
他的整個思緒被這突來的電話炸成灰屑。
“賀蘭女士,你別玩了,會玩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