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藍銘楓也確實給了他所想要的東西,視他為最為信任的心腹。
有人說他狡詐,其實他們沒有說錯,有人說他城府極深,其實他們也沒說錯。他花了多少心思才坐上藍幫老大身邊的第一把椅子,要的當然不是那單單的信任,他只是在為他的忠心開拓一個位置。
作為一個小人物,即便再忠也沒人會在意,而只有成為大人物了,你的忠心才會被記祝
只是他到底還是個傻瓜,固執地堅持著一份忠誠,偶爾回頭想想,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又有哪一件是真正為了自己。譬如這一次,他心裡所想的只是藍幫要保住,叛徒要除去,其他的,似乎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尹家會不會反彈他不管,藍老大會不會暴怒他也不顧,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將藍幫放在首位,因他這片忠心耿耿又是否會害死許多條人命,他一樣不想去理會,任雲初要的只是一個結果,那便是藍幫的安然無恙。
遠處傳來快艇駛過的聲音,雲初最後望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然斷氣的秦宇,轉身走到護欄前,望著已經行至遊輪旁的那艘快艇,他淡淡地笑起來。
快艇的前排坐著藍銘楓和幫裡的一個弟兄,而後排坐著的則是藍銘楓的弟弟藍逸凌,這讓雲初有些意外,沒想到逸凌這個柔弱膽怯的小傢伙居然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還是和他最畏懼的哥哥在一塊兒。
瞥了藍逸凌一眼,雲初復又將目光移回到藍銘楓臉上,然後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叛徒已死。
藍銘楓對他微微頷首,看那樣子好像並沒打算對他擅自放風出去陷害尹家之事急於追究,而此時坐在後座的藍逸凌卻突然站起來,朝著雲初大聲問道:“雲初哥,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雲初搖搖頭,唇邊再度揚起一抹柔和的笑。而就在他剛打算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忽然一個很輕微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像他們這種整天與槍支火藥打交道的人,總是對某些聲音特別敏感,例如開啟手槍保險的那種脆響。
猛然回頭,幾乎是在剎那間,一顆子彈已筆直向著雲初逼來,他自認已經在第一時間躲閃了,可是人類所能達到的速度到底不如子彈,更何況剛才在轉身之際,他也顯得慢了一拍。所以不出意外的,那一槍打中了他,所幸的是他稍稍避開了些,子彈沒能射中他的命害,而打中右胸仍是讓他眼前頓時一黑,緊接著劇烈的疼痛感侵襲了腦海,讓他的意識有一瞬間呈現出完全的空白。“雲初哥1“雲初1
耳邊有交雜相疊的呼喚,他聽出那些在叫著他名字的聲音裡透著的急切的擔憂,而他已無暇去顧及那些。這回他還是太疏忽了,沒想到秦宇居然有同黨,而那個同黨竟然也躲在這艘遊輪上,就等著這一刻他鬆懈之時給予致命一擊。“該死1雲初暗自低罵一聲,毫不猶豫地舉槍朝著兩米開外的那個男人連開三發子彈,他的槍法一直很準,縱然是在現在受傷的情況下,他也一樣有著自信,那三發子彈每一發都射中了對手,而就在他打算補上最後一槍的時候,卻發現彈夾已空。
有時候想:殺手可能都比較擅長尋覓空隙,所以他只是愣了那一秒,那個明明已經快要死掉的傢伙卻仍能利用這個空隙,舉起手中的槍,拼著最後一口氣對準他的心臟開了一槍。而這一次,雲初終究是沒有躲過。
護欄很矮,只到膝蓋上面些,而那一槍之下,雲初竟是腳下一軟,當場即向後倒去,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彷彿預示著一切都無法挽留。
快艇上的三人皆是一怔,眼睜睜地看著任雲初從豪華遊輪的最頂層直直墜入大海,伴著打破平靜水面的聲響,激起萬千水花。“雲初哥1一聲尖利悲切的慘叫,而後逸凌毫不猶豫地跳下了海,似乎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其實藍逸凌根本不會游泳。可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要救雲初哥。只是水流的衝擊實在讓他很無力,他想要更靠近雲初一些,卻好像反而離得更遠。
於是,他默默下定決心,如果雲初哥將死,他便跟著他一塊兒死,藍逸凌什麼都不怕,惟獨害怕這世上少了唯一對他好的人。
被冰冷的海水包裹著,雲初的意識一點點出離,身體僵硬得彷彿被人施了定身術般動彈不得,隱約中他還能睜開一條眼縫看著鮮血染紅了周遭的水,而那種親眼目睹自己體內的血慢慢流光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感到分外無助。
而逸凌終於還是來到了雲初身邊,也許藍逸凌自己也不知道他一個連游泳都不會的人,究竟是怎麼在水裡那麼多時候還沒有被淹死,更能靠著橫衝直撞而來到他心心念唸的雲初哥身邊。
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