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的引流下順利將藥片嚥了下去。
隨後景修又把涵溪平放在床上,這才伸手關掉了落地燈。
鑽入被窩,景修躺在涵溪的身邊,藉著透過薄紗窗簾灑進屋來的那一點朦朧的月光,他專注地凝視著面前的這張容顏,半晌之餘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叫你跳海,看吧,現在發了高燒,難受得還不是你自己?”他輕聲責罵了一句,繼而發現這會兒姓宣的這小子早就燒得糊里糊塗了,哪裡聽得到他的話,於是也就不多說了,合上眼安靜地睡去。
只是景修閉眼閉得太快,所以沒能發現就在那他說那句話後的片刻,那個沉睡中的少年纖長的睫毛微微的一顫,但也只是如薄翼般的輕振,一下之後又恢復了平靜,就彷彿之前的動靜都只是錯覺。
翌日一早,景修醒來的時候忽然感覺懷裡多了個東西,他緩緩睜開眼,這才發現宣涵溪那小子不知什麼時候鑽到了他懷裡來了。
景修不禁覺得好笑,心說涵溪這人平時彆扭得很,沒想到這病了反而變得乖巧了。伸出手,他又探了探涵溪的額頭,在確定對方的高燒已經褪下去後,方才安了心。
反是涵溪,或者該說是逸凌被那樣景修的那一些動作給吵醒了,他慢慢地睜開一條眼縫,本來也就想看看到底是誰在邊上,可那一看卻是把他嚇得半死。
“你……我……”見是景修,逸凌瞬間清醒過來,而昨天的記憶也立刻泛於腦海,雖然他現在還是全身無力,可是面對景修,他就是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他害怕這個男人,下意識地想要逃得遠一些。
景修察覺到逸凌的意圖,當下就表現得略有不悅,將逸凌箍在自己的手臂間,他沉聲低喝:“別亂動。”
逸凌被他那口氣一嚇唬,立馬僵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了,而景修瞧他那模樣,實在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果然不是宣涵溪了吧?雖然涵溪到景家沒多久,景修和他的接觸也只限於床上的一些情事,但至少對這人的個性還是瞭解了一些的,以前的宣涵溪哪裡會怕他怕成這樣?
無奈地嘆了口氣,景修儘量放柔了語調,輕揉著逸凌的發,溫和地啟口,“別怕,我不傷害你。”說話間,他將逸凌整個人都揉進了胸懷,而後貼著他的耳畔低語,“我只是想要抱抱你。”
逸凌略懵,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探究地凝視著景修,這個男人有些奇怪,明明應該是個很強勢的狠角色,卻不知為什麼,逸凌總覺得景修的眼中好像透著一份孤獨。
他突然想起昨天他洗完澡出來沒見著景修,就想著離開這房間,可一開門就瞧見兩“門神”守在那兒,那兩保鏢說是少爺有吩咐,不得宣少爺離開房間半步。後來逸凌就問那兩保鏢景少爺到底是什麼人,那兩人起初表現得很吃驚,後來也如其他人一樣當他是失憶了,於是告訴他,這景少爺是黑道公子,說了一大堆,總之就是說景修很厲害就對了。
再之後逸凌就開始頭暈發燒,也就沒有太多精力去想這事兒了,現在回想起來,他突然有一種感慨。他想:像景修這樣的人,其實朋友很少吧?黑道公子,說出來真是個響亮的名號,可背後應該有不少心酸的故事吧?
這樣的人物,雖是有權有勢,但周圍的人也大多畏懼他,這也導致了很少有人會願意拿真心出來與他做朋友,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景修的眸中才會蒙著如此深刻的孤獨吧?
逸凌突然覺得景修有些可憐,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先前明明還很怕景修的,可在意識到這男人的可憐時,他卻情不自禁地伸出兩根手指,然後幫著景修輕輕撫平眉心。
景修明顯地怔了下,正茫然時,卻見逸凌對他莞爾一笑,“別皺眉啊,有什麼煩惱不妨說出來,以前我還在紅燈區生活的時候,笑音哥哥總是教我要笑對人生,他說沒什麼坎坷是過不去的,跌倒了就再爬起來,笑一笑就過去了。”
這似乎是逸凌遇見景修以後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卻讓景修又重新認識了他,好奇地看著逸凌,景修問道:“紅燈區?你以前在那裡過的?”見逸凌點頭,他又問:“在那裡還能用這樣的心態過活,看來你是個很樂觀的人。”
逸凌聞之又笑了,“那是,與其每天都在為這為那煩惱,倒不如樂觀一點,讓自己活得快樂一些。”
景修一直記得他與逸凌的這次談話,似乎就是從這次以後,他對逸凌的態度徹底地改變了,而與此同時,變了的還有他對待生活的一種態度。也許逸凌說得對,人生苦短,與其總在煩惱中度過,倒不如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快樂一些。
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