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沒去,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這段時間帶著馬騏,羅小杰,童雲驍他們去給兄弟部隊搞特訓去了,人不在Q市,就算是著急也幫不上忙。
盛帛修的夫人歐陽慧宬女士的祖父是共和國外交部副部長,父親當時也在外交部工作,從翻譯官做起,後來做到處長,卻在關鍵的升遷時期受到排擠,一直被壓制著沒有機會升遷,六十多歲的時候患了重病回家養老,不到六十四歲就去世了。
說到底,如果當年盛瑾玉不自殺,盛家沒有跟嚴家決裂,歐陽老先生的仕途或許會順利很多,最後也不會抑鬱而終。
但事情過去很久了,盛夫人此時也不想多說。政治鬥爭從來都是這樣,誰也怪不得誰。
深秋的墓園,落木蕭蕭,秋風淒冷,秋雨淅淅瀝瀝,似是夾著細小的冰碴,打在臉上,宛如牛毛針紮了一樣,麻麻的疼。
因為不是掃墓的日子,加上有重要人物要來,所以整個墓園裡提前做了清理工作,整個辦片山都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
隨行的墨龍隊員散開四方做警戒,嚴將軍隨行的警衛員的手也默默地握住了腰間的槍械,隨時準備出擊和保護。
嚴振國緩緩地走在墓園乾淨整潔的甬道上,一步步走近盛瑾玉的墓碑。
盛夫人歐陽慧宬穿了一間青花瓷花紋的長旗袍,肩膀上裹著一件潔白的狐皮披肩,緊抱著雙臂站在墓碑跟前,冷風吹開她旗袍的衣角在風中颯颯作響,露出她修長的小腿和一雙白色的細高跟皮鞋。
“嫂子。”嚴振國在離開歐陽慧宬幾步之外站定,緩緩地說道:“好久不見了。”
歐陽慧宬淡然一笑,看著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反問:“你不該先問問瑾玉好不好?”
嚴振國又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墓碑上那張年輕的容顏,嘴唇抿了抿,幾十年在部隊淬鍊的特有的冷峻雙眸微微閉上又緩緩地睜開時,眸子上便多了幾根血絲。
“瑾玉,對不起。”嚴振國的聲音很是暗啞,全然沒有了平日的硬氣。
“嚴振國。”歐陽慧宬微微側身看著穿了一身便裝的嚴將軍,冷笑著問:“你這‘對不起’三個字,是不是太輕了?”
嚴振國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依然看著盛瑾玉的照片。
“帛修生病了,本來是他要來的,但為了他的身體,我勸住了他。老爺子就更不用說了。”歐陽慧宬自嘲的冷笑,“我們盛家家丁不旺,沒有人啊!瑾玉死了這麼多年,也沒人敢站出來為她說句話。”
嚴振國還是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是他在來之前早就想好了,關於盛瑾玉的事情,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不如不說。他這次就是送上門來讓人家發洩的。
歐陽慧宬繼續冷笑:“嚴振國,這二十多年來,你夢見過瑾玉嗎?”
嚴振國苦笑了一下,依然沒說話,不否認也不承認。
事實上他一直都會夢見盛瑾玉,雖然這樣的夢並不頻繁,但幾乎每年都有一兩次,夢見她哭,她笑,她生氣不理自己,甚至還曾夢見她把自己當成陌生人抱著兒子從自己面前冷漠的走過去。
“你這種人,瑾玉應該不願意進入你的夢的。”歐陽慧宬冷冷的笑,“事實上,如果你不是有求於人,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吧?而且,我想嚴肅把他媽媽帶到這裡來之後,你都沒來看過一眼吧?嚴將軍,嚴上將,你軍務繁忙,日理萬機,美人在懷,驕子繞膝,早就把我這個可憐的妹妹忘了吧?”
忘沒忘,只有他自己知道。
嚴振國不想跟歐陽慧宬爭,他覺得沒這個必要,而且,如果爭了,結果可能會更糟。
歐陽慧宬看嚴振國一句話也不說只盯著盛瑾玉的照片看,那眼神十分的柔軟好像目光變得沉一點都會把那張照片給弄壞似的,也漸漸地心軟了些。
到底是女人,沒有鐵石心腸。
雨好像大了些,歐陽慧宬身旁一個穿著灰色風衣帶著大墨鏡的男子撐開一把傘把她罩了進去。此人的身份嚴振國的警衛早就核實過,是盛帛修的兒子冷顏,那個剛剛紅起來的歌壇小天王。
有警衛員也撐開一把傘過來給嚴振國擋雨,嚴振國卻一把推開。
其實這種時候在雨裡淋一下的感覺也不錯,嚴振國微微揚了揚頭,讓雨水沖刷著自己眼睛裡的酸澀。
“嚴將軍,請問您百忙之中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歐陽慧宬終於再次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
“是的。”嚴振國緩緩的呼了一口氣,目光依然鎖定了盛瑾玉的照片,“我想請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