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讓杜程予拿去食堂加熱,有次食堂的師傅還問錦瑟:“怎麼,小姑娘嫌我這兒味道不好?要是全醫院都像你這樣兒的我們食堂不是要關門麼!”
錦瑟連忙做熱戀中的甜蜜狀:“不是,只是我想自己做給他吃。”
食堂的師傅領會了,還誇了句:“小丫頭挺有心的啊!全食堂的都知道我們杜醫生現在是名草有主兒了。”熱好了飯菜還神秘兮兮的跟錦瑟八卦,“這陣子他們外科挺火的啊!你知道邵澎醫生麼?和杜醫生一個辦公室的。他前陣子和女朋友分手了,整個人都沉默了好多,現在又有一個,喏,就是坐在那邊的那個。”
錦瑟順著師傅指向另一邊的手看過去,邵澎背對著這邊,對面坐著的,居然是何環。
老師傅又說:“那個姑娘聽說是個律師,我看著跟邵醫生可好了。以前邵醫生也有個女朋友,不過從來都沒來過醫院看他,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分了,沒多久就看見這個姑娘天天來送飯,人又漂亮又體貼。我看哪,比之前那個肯定不知道好多少了。”
之前那個?錦瑟端起碗,之前那個不就在您面前麼。
錦瑟和何環是同班,交情一直不錯,畢業以後何環進了“茗御”,之後錦瑟也進來,這麼多年,錦瑟沒見過何環談過戀愛,沒想她喜歡的,居然是邵澎?
錦瑟轉過身,恰恰看到杜程予從對面的大門走進來,有同事跟他打招呼:“杜醫生來吃飯啊?”
杜程予點頭,轉而對她這邊笑。
錦瑟看著邵澎聞聲抬起頭,順著杜程予的目光,看到了她。相視的一瞬間,食堂這樣大,錦瑟卻覺得已經無處可去。
杜程予說:“我們去辦公室吧。”
錦瑟知道他分明看見了自己的尷尬。可是,她似乎已經沒有了尷尬的理由和立場。她搖搖頭:“算了,你要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地方吃飯麼?”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無法面對的。當你想面對的時候。
食堂里人還算多,位置並沒有多少,恰恰在離邵澎不遠的位置坐下來。錦瑟旁若無人的把飯菜擺好,她並不是特別會做菜,向舒茗學了些尋常又簡單的蔬菜做了來,杜程予倒是給她捧場,吃得津津有味。
杜程予的電話響起來,他拿出來看,她似乎看見他眉頭悄悄地皺了皺,他看著手機很久,才向她道:“我接個電話。”
因為食堂聲音很雜,電話聲音便開得大了,錦瑟聽到電話那頭是個女聲,只說了兩句話,杜程予沉默了很久,才回應:“我在食堂。很吵。掛了。”
他便又埋頭吃飯,再不說話,錦瑟低下頭去喝水,她分明看見,他握著碗筷的手,摳得死緊。然而他的臉上始終沒有表情,彷彿什麼事情也未曾發生過。
到最後他終於吃完飯,對她笑:“我去洗碗。”
她沒有攔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向他點點頭。他離開的時候,她只是覺得,他的背影清瘦而單薄,落寞中依稀透出絕望來。
因為要等他,錦瑟只好坐著不走,看見何環和邵澎一起走過來的時候,也只是坐在位置上對著他們乾笑。
何環向她打招呼:“錦瑟和杜醫生吃飯?”
錦瑟點點頭。
何環又說:“那我們先走了。”
錦瑟應:“好。”
何環不再說話,只是伸手挽住邵澎,向他靠了靠。錦瑟看見他微微的一僵,卻並沒有推開。
錦瑟突然就想起她和邵澎第一次牽手時的場景,那時候在學校,他送她回宿舍,主幹道上有微微亮的路燈,他走在她後面,地上的影子老長老長,他把頭往這邊側了側,影子裡好像他們兩個的頭已經靠在了一起,他又伸手向她偏了偏,影子裡好像他們手已經牽到了一起。她其實看到了,但是並不理他。
有人騎著腳踏車過來,搖了搖鈴鐺,他終於鼓起勇氣拉住她的手,把她往路邊上一拉,車子騎過去了很遠,他卻不曾放開她的手。
錦瑟沒有掙開,他便又握緊了些,她任由他牽著,仍是沒有理會他,她可以感覺到他有些僵硬和不安,走了很長一段路,她仍然沒有掙開他的手,她聽到他輕輕的鬆了口氣,心裡笑他傻氣。
她曾經想,能和他一直牽著走下去,說不定也是總福氣。
錦瑟看著他們走遠,垂下眼苦笑,只是,邵澎,從來都不是她喬錦瑟的福氣。
出了食堂大門邵澎不經意掙開何環的手,他沉默了很久,彷彿是在斟酌應該用的詞語,他對她說:“小環,其實你,並不用天天都來給我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