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指責她,問她:“你和邵澎怎麼在一起的?呃,不介意我這麼問吧?”
她搖搖頭:“沒什麼。那時候我上大二他大三,有次我們法律系和他們醫學系搞聯誼,就認識了。並沒有什麼很特殊的相遇。”
他輕輕的笑,轉眼旁邊的這個女子,已經陪著他生活了半年,他們對對方的感情生活,卻始終不瞭解。他不願意在人前提起鬱晚晚,有些人,像刺一樣長在肉裡裡,一不小心就是錐心的痛楚,既然已經無法拔出,就只好不去碰觸。
可是如今他突然想告訴她,告訴這個是他妻子的女子,或許是他已經在心裡埋了太久,需要訴說來發洩。他說:“晚晚也是學醫的。我和她是同班的同學,她是很漂亮自信的女孩子,也很驕傲優秀,有一次我去教室找位子自習,看書看到一半,她忽然走過來,對我說:‘杜程予,原來你在這裡。’”
“其實我當時很詫異,並沒有想到她在找我,可是看得出她找了很久,那時候是九月初,天氣還熱,她額頭都是汗,她並沒有很注意,只是坐下來,對我說:‘杜程予,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我真是被她嚇到,從沒有想過她居然這麼直。”
他想起當時,她向來在人前都是從容自信,那天居然為了找他,跑了兩棟樓,累的氣喘吁吁,他突然覺得心疼,說:“好。”他到現在都記得她見他答應時的驚喜,彷彿眼睛都在閃光,他看見她笑起來,覺得聽見了自己心底花開的聲音。
“然後你就這樣答應啦?”錦瑟問他。
“嗯。”
“杜程予,”錦瑟鄙視他,“原來你這麼好追。”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喜歡她。”他說,“或許真的用那句很俗的話,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吧。”
“杜程予,你很喜歡她是不是?”
他看了看她,幾乎微不可聞的應了句:“嗯。”
可是她聽到了。錦瑟嘆氣,或許現在他們還在一起的話,會結婚,會生個孩子,那麼那樣的般配,如同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又問:“那為什麼要分開呢?”
“她父母在國外,所以她也去了。第二年,她說這樣遠距離好累,我工作忙,一年只能見上幾面,於是分手。其實也很簡單。然後她告訴我,她談戀愛了,今年又告訴我,她結婚了。”
他說的輕飄飄的,她聽了卻壓在了心裡,縱使如同杜程予這樣認真的人,如同他這樣的喜歡,也逃不過距離拉開的差距。
“於是你也結婚了。”錦瑟嗤之以鼻,“杜程予,我還真要謝謝她,因為她,我才能嫁得出去。”
他本來心裡沉悶,聽她這樣說反而笑了:“喬錦瑟,不愧是學法律的,你對事情的本質認識得很透徹。”
她翻白眼:“我懶得理你。”伸手去攔了車,“我先回家了,你下了班就快點回來。”準備坐進去的時候又回過頭,“別想出去鬼混。”
她坐著車子走遠了,他看著心裡暖起來,他以前想,四年的感情有一天都可以放棄,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可是如今,他有了一個妻子,有一個溫暖的家,他回到那裡,就可以看見她,她像是他的朋友,又像是他的妹妹,那個是她妻子的女子,可以陪著他,一直不離不棄走一輩子。
回到家的時候,錦瑟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錦瑟怕黑,又怕一個人住,所以每每要等他回來才去床上睡,晚上他要加班,她就把燈開得亮堂堂的去上網或是看電視,邊看邊等,有的時候他回來的太晚,她就像現在這樣倒在沙發上,等得睡著了。
第四章(三)
她四腳八叉的躺在那裡,頭都是斜斜的歪著,手裡還拿著電視機的遙控器,電視裡在放《大話西遊》,紫霞仙子從天上掉下去,念著她的臺詞:“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到著結局。”
杜程予搖搖頭,又想起她今天給他說的笑話,錦瑟總是喜歡這種無厘頭的搞笑,而且笑點又低,往往別人覺得什麼也沒有,她已經笑的前仰後合。他彎下身,準備把她橫著抱起來。她一向睡著沉,今天卻醒了,但也不是全然醒來,還很迷糊,睜開了一隻眼睛,看到是杜程予,不清不楚的說了句什麼。
她睡覺一點都不安分,手腳喜總歡亂動,他抱緊她:“不要動,抱你去床上睡,窩在沙發上明天你渾身都要痛。”
她還是迷迷糊糊的沒有聽進去,仍然亂掙扎。
他好不容易把她弄到床上,她還是扭來扭去,頭仍然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