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淡定的,而她,在這深幽黑眸的注視下,彷佛被洞穿內心般的拘謹。
對方沒有站起來,只是幽幽的對她說:“淩小姐,請坐。”
她坐在他的面前的時候,才知道側臉的完美只是冰山一角,這個男人俊美的無可挑剔,麥色的面板,精緻的五官,攝人的眼睛,還有一流的氣質,用鄧妍的口頭禪就是“天殺的!”她有些晃神,頃刻,覺得不好意思,初次見面如此悠長的打量了別人正側面兩次,實有不妥。
“您好,請問……”凌泣迎上他的目光問道,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妥帖的表示她的意思。是問他姓名,還是問他如何知道她的姓名,還是先抱歉自己的遲到,還是問到底是不是手機在他手上,又或是問他柯師兄人在何處等等問題一湧而上,難得讓凌泣有些思維笨拙,語言混沌起來。
從子衿就一直這樣靜靜的注視著她,面前的人要比手機螢幕上的照片要消瘦,臉色有些不健康的泛白;戴著一副哈利波特般的黑框眼鏡,不知是為了遮住疲累的易裝工具,還是真的近視,眼鏡下的眼睛依然清澈,卻透著倦意,透過鏡片還是能隱約看出她淡淡的黑眼圈。
“你好,我是從子衿,柯晟睿的朋友,這是你的手機,看來淩小姐對你的手機沒有那麼重視!”凌泣還沒組織好語言的時候,從子衿彷佛洞穿她的心思般一一道來。
她知道他言下之意在控訴她的遲到,一手接過手機,抬手別了一下頭髮到耳後,笑語盈盈,“謝謝從先生,多有麻煩實在不好意思。如果您方便,這咖啡就當我請客道謝,如何?”
從子衿嘴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淡而冷的笑,“淩小姐的半個小時就是等同於咖啡的價值嗎?”
凌泣心想好傢伙,原來在這等著呢。看來這個社會拾金不昧的都絕非善類,但毫無疑問,他的那一抹笑容相當迷人,雖然很冷淡。
“那從先生覺得如何是好?”凌泣淡淡的笑著問他。
從子衿看著對面的她往後坐了坐,雙手抱臂,脊背挺直,笑容可掬卻不似照片中的明媚多姿,儼然一個備戰的防備姿勢,他不由笑容加深。
“淩小姐喝點什麼?要些點心嗎?”凌泣被這忽然的轉變閃了一下,極品就是極品,轉彎都不帶打燈的,一點提示都沒有。她對付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是順毛捋直。
“好啊,咖啡,加個提拉米蘇和起司蛋糕。”凌泣反正是又累又餓了,一整天的鏖戰加上昨晚的失控,這個損耗不知要待何時才能補回。
從子衿眼神裡有著好奇,只是不察覺的一閃而過,而後迅速點了東西。
誘人的食物面前,帥哥靠邊,這是活下去的現實。凌泣開始品味著提拉米蘇,她鍾情於提拉米蘇起初是因為名字好聽Tiramisu,後來發現它的味道層層浮現,甘香馥郁,外面帶著可可粉的苦甜,表層有著奶油的芳甜,裡層夾著蛋糕的松甜,猶如人生的甜蜜總是夾雜著別樣的情緒。曾經有人和她說過這個關於義大利的浪漫傳說,二戰時期,一個義大利士兵即將開赴戰場,可是家裡已經什麼也沒有了,愛他的妻子為了給他準備乾糧,把家裡所有能吃的餅乾、麵包全做進了一個糕點裡,那個糕點就叫提拉米蘇。每當這個士兵在戰場上吃到提拉米蘇就會想起他的家,想起家中心愛的人……提拉米蘇Tiramisu,在義大利文裡,有“帶我走”的含義,帶走的不只是美味,還有愛和幸福。
當時,她問他:“你怎麼知道的?挺浪漫!”
他笑著幫她擦掉嘴角的奶油:“呆瓜,百度上搜的,其實更多的意思應該是‘pick me up’——起到興奮提神效果的甜點。”
其實任何資訊都在每個人的心理自成定論,比如她相信浪漫美好的傳說,而他更相信理性現實的推理。很久以後想來,原來早已結局註定。
外面的夕陽停留了很久都沒有暗去,這男俊女俏的搭檔在這五星級的咖啡廳裡醒目出眾,和背後的夕陽定格成一幅油畫,賞心悅目。
他們的對話有一搭沒一搭的,他問她就答,其餘時間都是在夾雜著某個記憶的甜點上奮戰。況且,他們倆好像都不是什麼閒人,電話不時中斷彼此不多的交談。
凌泣終於奮戰完兩個蛋糕的時候,味覺有點恢復,稍微沖淡了胃裡殘留的昨夜的酒精。抬頭望去,從子衿還在聽電話,興許因為陌生人反而沒有太多忌諱當面接起來。
他表情認真嚴肅,眼睛裡透出商人的冷靜精明,西服被他搭在旁邊的座位上,凌泣還是敏銳的從裡襯看出了這個低調的奢侈品牌,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