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簡顥墨,整晚緘默不語,又突然邀請跳舞,早在他們的關係燙下句點時,她身旁的位置就隨之蕩然無存了。他怎麼可以肆意這樣在別人的世界裡來來去去?
正在窘迫時刻,從子衿又添熱鬧,“鬱小姐,跳支舞如何?”
凌泣就知道,從子衿沒安好心,不幫忙就算了,還添亂。
鬱青葙怔了怔,臉色幾番變動,煞白又煞紅,遲疑稍頃後說,“好啊。”
然後,轉身,再然後,鬱青葙把杯中的紅酒“不小心”地灑到了凌泣的裙上。
凌泣從容坦蕩地承接住這個刻意的意外,之後,所有人就看到凌泣釋然微笑著離開,不停頓不回頭。
簡顥墨望著她離去,那個夏天,她也是這樣離開,彼時眼裡泛著淚光閃閃,大步向前。
從子衿勾著一彎笑容,故事原來如此,鬱青葙看著簡顥墨,簡顥墨看著凌泣,凌泣只望著前路。
一場好戲曲終人散,剩下樑祝的音樂曲調仍在彈奏。華青青看到四下無人,問從子衿,“那就是傳說中的女孩兒吧。”
“什麼?”從子衿不答而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書房裡的檯曆我都看見了。動靜皆宜不失落落大方,眼光搭配也不錯,紫藍色的無袖真絲水晶麻,外面套黑色的真絲色丁墜領吊帶裙子,一個是範思哲的舊款,一個是香奈兒的新款,搭在一起真是奇http://www。345wx。com怪的好看。不過,這個紅酒一撥,八成廢了。”華青青內行人看出的都是門道。
凌泣在洗手間裡對衣服做緊急處理,酒水灑在真絲吊帶裙子的胸部和腰部,為了方便處理她將吊帶裙子脫了去。好在她選擇一件緊身的水晶麻連衣裙在裡面打底。本來二媽讓她單穿裡面的水晶麻裙子,她嫌太短,而單穿外面的真絲吊帶裙,她又覺前胸後背都太過裸露,於是她就混搭了。
這個鬱青葙以後見著註定要繞道走,只可惜了二媽買給的昂貴裙子。說到底,要怪簡顥墨,在自己未婚妻面前,大庭廣眾之下,邀請其他女士共舞,更何況是前女友,說是解救倒不如是找茬。
在空無一人的走道上,簡顥墨在一扇半開的窗邊抽著煙,他的眼神始終聚焦在黑漆漆的窗外。在他不遠處有一株比人大的盆栽,寒冬裡還長得鬱鬱蔥蔥的枝葉,只是離得遠,不足以覆蓋住簡顥墨的人影。
這條必經之路上,凌泣唯有視而不見擦身而過,那一剎那,簡顥墨拉住了她的手臂。凌泣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來不及反應。
“小七,你過得好嗎?”簡顥墨聲音低啞,伴著菸草的味道。簡顥墨手中的菸蒂早就不明去向,他習慣性想抬手摸摸凌泣的頭,但最後只是緊了緊拳頭。
凌泣掙開了他的掌控,這個專屬稱謂遙遠得空洞。每對如膠似蜜的情侶間總有些獨特的暱稱,凌泣的暱稱來自於她的幸運數是七,他們相戀是在七號,名字中的“泣”又與“七”近音。可惜一切都突然讓太多強加在上面的意義顯得蒼白無力。
凌泣聞到熟悉的氣息圍攏在她周圍,這個氣息給過她溫暖安穩,也最後給過她致命一擊,現在叫她該如何去解開那個心結。凌泣走到窗邊,順手拿起簡顥墨放在視窗的煙盒,熟練地將煙點燃。她貪婪得深吸一口,久久才緩緩釋放。
簡顥墨在凌泣身後,打量著她。他第一次見她穿裙子,大學那時就知道她不愛穿,嫌行動不方便,當時他還取笑,“你總不能婚紗也是牛仔褲吧。”她當時毫不在意,嘿嘿一笑“放心,我第一次的裙子秀肯定獻給你。” 只是這麼多年來,不知她演習了多少次裙子秀。還好他沒有全部錯過,原來這就是她穿裙子的樣子,美好動人,註定過目不忘。可是,她瘦得驚人,短髮修飾的臉頰絲毫見不到當年的嬰兒肥,剛剛那手腕一握,好像可以輕易折斷,他不禁想問:這些年她到底怎麼過的?
她竟然也熟練地抽起了男人煙,優雅地吐著菸圈。雖是好看,但卻最傷身。簡顥墨一下聯想到起源是由於他的離開,導致凌泣的某些墮落自虐行為,光想想他覺得心疼,但又有些自私的欣慰。
“小七……”
“請你不要這樣叫我,就如你所說,你走出我的世界吧。這次如果是我不小心走進了你的世界,請你當做視而不見。”
“凌泣……”簡顥墨聲音低得只剩呢喃。
“我自認為沒有大度到可以和你平心靜氣當普通朋友,為免尷尬,大家還是不見為妙。如果真有遇見的情況,也請帶著你的未婚妻繞道而走。”
凌泣的口氣始終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