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好奇的大眼睛在閃爍,像是未被人汙染的淨土。
從子衿突然輕飄飄地來一句,“你這宏偉的志向努力一把還真有可能實現。”
凌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轉過頭來,見他只是慵懶的伸長雙腿,沒有下文,便隨他去。
凌泣算是在那豪宅裡住下了,想想可省去那燒錢的酒店費用倒也是件樂事。
隔天,兩人賴在窩裡,看看書看看碟,到吃飯時間便準時有人送上門來,宅得就像只米蟲。喝湯的時候,凌泣燙了一下,痛得她呼叫一聲,暗想不好,跑到鏡子前一照,舌尖和下唇的內側生了潰瘍。凌泣還真是不能放縱,每次吃火鍋都會長潰瘍,屢試不爽。雖然事後她及時喝果汁和灌蜂蜜水作為補救,還是不能倖免。或是加上水土不服,潰瘍大有氾濫之勢,連說話牽動唇角都疼痛難耐。
“怎麼了?”
“嘴裡起泡。”凌泣小心翼翼吹涼湯水,一勺放入口中直接往喉頭裡灌,恨不得拿吸管吸。
從子衿緊皺眉頭看她,好像不可置信的狐疑表情。隨即埋頭含糊其辭,“好。”
凌泣直接忽略他的反應。晚些時候她才知道這個問題不容小視。從子衿直接拿這個口腔潰瘍當由頭,駁回她要回G市的權利,簡直霸道極了。可是身份證被扣,護照沒帶,凌泣總不能做幾十個小時的火車回去吧,即便回到週一的班也上不成。
凌泣打電話給Andrew請假的時候,他倒是滿口答應,說病了要好好休息,但是身體允許的情況下還是要關注義大利那邊的動靜。
凌泣本來覺得用這個病當藉口有點拿喬,現在被他說了個“但是”以後,忽然覺得應該多爭取點假期,小麥“人在天堂,錢在銀行”的警句在耳邊油然響起。
鑑於凌泣打死不吃藥的習慣,從子衿沒少給她做工作,旁徵博引威逼利誘,差點連對付手下的手段都用上,偏偏對上凌泣的執拗一點用都沒有。凌泣只是弄些湯湯水水在喝,儘管她一再宣告,只要每天堅持喝蜂蜜水加銀耳蓮子湯綠豆粥就沒事,從子衿還是請來了一位保姆何姨,專門幫她料理每頓的膳食搭配。凌泣斷定從子衿肯定是找人看住自己,總覺得這保姆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她,對眼望過去,卻又沒有異常忙著手上的工作,像足了偵探。
有晚,兩人剛散步回來,一人看電視,一人看報紙,靜悄悄的客廳只有電視廣告的聲音。凌泣忽然想起了什麼,便跑到冰箱裡拿出水果榨汁,她好像得了強迫症,明知道這個潰瘍少說也要五六天才能完全好,就好比感冒病毒少少也要一個星期才能消除一樣,可她就是拼命喝水吃水果,彷彿有種心理暗示這樣會好得快些。
“電話響了。”從子衿斜睨她一眼。
他家是開放式的廚房,站在流理臺上操作的凌泣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匆匆跑過去。她的電話一向很多,半夜也不少,從子衿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只是那表情就讓你不自覺愧疚心虛。一看是鄧妍,凌泣心稍稍放了下來。
“你還在B市?”
凌泣“哦”了一聲,鄧妍從什麼地方渠道得來的訊息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鄧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戲謔她的機會。
“你不是被包養在那兒了吧?哈哈……這也不錯,情人這個職業比其他的靠譜。”鄧妍在那頭得意地狂笑著,這死丫頭可算開竅了,話說從子衿生病是有點誇大的成分,不過不對凌泣下點猛料怎麼會熬起那麼好的湯。
凌泣只覺得諷刺,“我吃火鍋嘴裡長了潰瘍,趁機休息幾天而已。”
和鄧妍這麼直說無所謂,要是和公司的人說因為口腔潰瘍要病假鐵定會被笑死,可就是有這麼小題大作的人,那有何辦法?
“你說說你,人家上火都長個痘痘什麼的,你倒好,往裡長,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鄧妍興致盎然挖苦她,“不過我替你們家從子衿感到悲哀就對了。”
凌泣一向瞭解鄧妍說到一定程度開始滿嘴跑火車,配合順著她的話問,“幹嘛?”
“看得到吃不著,你說痛苦不痛苦?連這種親吻的福利都被剝奪了。”鄧妍開懷大笑。
凌泣一下變明白過來,偷窺從子衿一眼,他手拿著商業雜誌,只露出兩道劍眉,以凌泣的觀察總結這麼平穩的眉形意味著心無旁騖的專注。凌泣怕鄧妍再出什麼豪言,只好默默地往陽臺上轉移陣地。
“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正中下懷,惱羞成怒了吧。”鄧妍難得能抓到凌泣辯駁不清的時候,別提多得意。
“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