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細雨未停的馬路上,與坑坑窪窪的積水融為殷紅一灘,又飛流成許多細細長長的支流,流向不遠處女人躺臥的方向。
“快點救救我父母,求求你們了!”
醫生好像面癱一樣無動於衷,任凌泣如何央求都枉然。滿身鮮血的凌泣在空曠淒冷的白色空間裡,孤立無援,問天天不應。
簡顥墨衣衫不整地趕來:“對不起,小七。別怕,有我在。”
“你救救他們好不好?”
他痛苦絕望地搖著頭說,“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我不需要對不起。”凌泣失去理智地大吼。
此時,凌泣見到亮光下的從子衿,他斜靠在病房門口,她飛奔過去:“從子衿,求求你,救救我爸媽。”
從子衿悽慘一笑,彷彿白日出現的吸血鬼一樣陰森冷漠,然後慢慢後退,飄然離去。
“不要走,不要走。”凌泣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一聲高過一聲。
本作品源自晉江文學城 歡迎登陸www。jjwxc。net觀看更多好作品
第68章 22…一波三折(2)
凌泣睜眼第一幕便是蒼白的房間,但不是病房,她腦子裡忙不停蹄回想,卻徒勞無功。空無一人的房內,目光所及便可將傢俱瞭然於心。白色鑲牛皮的床頭櫃上插著一束生氣盎然的紅中帶黃的玫瑰海棠,頃刻,凌泣的味覺甦醒,芳香滿鼻。
“醒啦!”風曄滿臉洋溢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可把我們嚇死了。”
凌泣聽出風曄的濃重鼻音,已然哭過的跡象,打趣說,“總算睡了好覺,我睡了多久?”
風曄破涕為笑,“保守估計睡了48小時不止。把所有人嚇得夜不能眠,你倒睡得安穩。”
凌泣勉為其難吃著芪棗羊骨粥,喝著白鴨茯麥冬瓜湯,難得一見的愁眉苦臉。風曄一邊幫凌泣剝著香蕉皮,一邊陪她聊天解悶。
“大學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吃藥要配香蕉啊。”風曄說,“從少這回可真有心了。”
凌泣胡亂嚥下一口中藥,滿腹疑問,“他們人呢?”
“都走了,特別委派我照顧你。”風曄把剝好皮的香蕉遞給凌泣咬一口,繼續說,“我再次陷入天人交戰。我想我應該對簡顥墨重新定位,他是第一個奮不顧身跳入河裡救你的人,以我的觀察,他看你的焦急憐惜眼神絕對是餘情未了,且用情極深。”
凌泣胃裡開始倒海翻江,她問,“鬱青葙呢?”
“別說了,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也許是做賊心虛裝可憐博取同情。被簡顥墨痛罵一頓後,把她帶走了。真是陰魂不散,你真的要離她遠點。”
“和她沒關係,那裡本來就是斜坡,也許踩空了。”
“縱使沒有直接關係,也是間接造成的。總之,你見到她就繞道避之。”風曄遞紙巾給凌泣,“不過,量她也不敢了。一上岸,從少就黑著臉警告她‘你最好燒香拜佛,祈禱她平平安安一輩子’。你想象得到嗎?向來就冷峻的從大少爺,臉一黑可怕得像世界末日。鬱青葙一聽,眼淚啪嗒啪嗒落不停,估計嚇得不輕。”風曄轉述得有聲有色。
凌泣對鬱青葙心生憐憫,不過是為愛而生的女人,卻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愛情的毒不是誰都能解的。
“但是,對待你,從少可謂一往情深,忙前忙後,從不假手於人,生怕傷害到你,緊張得不行。喏,這些品種繁多,要求苛刻的藥膳食療法全是他逼出來的,醫生幫你看完病估計自己會患上抑鬱症。”
凌泣不懷疑風曄這個好朋友的誠意,卻懷疑從子衿的殷勤程度。鑑於身邊人全是從子衿的親信,對於她們的描述,凌泣全都自動打七折。“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真諦原來在此,壞男人偶爾貼心一次,在女人眼中變成千金難求的俘獲人心,正所謂物以稀為貴。
自從凌泣醒來後,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別無他事,日子一下閒得只剩呼吸。
而劇中的主角從子衿蹤跡全無,但是他的音訊又時不時傳來。例如,風曄中午說,從少剛才打電話說了,讓你按時喝紅棗薏米粥。晚上說,從少讓我幫你打一盤滾燙的洗腳水泡腳,這樣睡覺身子才會暖。記得那天風曄還佯裝惱怒地抱怨,“連我媽都沒享受過我打的洗腳水,這個代價我必須讓從子衿加倍償還。”
凌泣窘迫得不好意思,“我手腳能動,又不是殘疾。不用管他。”
“我可不敢。”風曄吐吐舌頭。“沒事,他這是在借我這朵花,獻你這尊佛。你現在是他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