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幸福。”柯宜軍搖頭嘆氣,看著允中因聽到關於延佑問題而開始思量問題的深沉神情,淡淡地說:“你好好想想,但別忘了休息,我先走了。”
“……爸——”頓了片刻,允中喚住轉身欲走的岳父,“您覺得,羽兒跟我在一起,會有幸福麼?”
“如果她覺得幸福,那就是有了。”柯父看著他略顯的迷茫樣子,繼續道,“我女兒,只想要,‘你’給她的幸福。”他在你字上加重了音,別有深意地凝視允中,“好好想想吧,傻小子。”
她,只想要他給她的幸福嗎?
他,真的能給她幸福嗎?
孩子,真的需要一個完整健康的家庭啊……
“小羽一直在跟我抱怨,公關部的業務太多太忙了。你說,要不要把她調回原來的部門……喂!允中,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唐峋坐在椅子上,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心思不知道又飛到哪裡去了的傢伙。
“……恩?什麼?”大概是意識到了唐峋的注視,允中轉過頭,迷惑地看著他。
“我說,你老婆不習慣公關部的工作,你要不要讓她回原來的部門做?”
“不,她該鍛鍊鍛鍊了。總由著她的脾氣來,不行。”皺了皺眉頭,允中淡淡地說道。
“允中,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唐峋看著他,他明明很捨不得的,為什麼還要堅持這樣的做法?他不解。
“……我也不知道……”
離,不離?到底怎樣做才是對她最好?他可以不考慮自己,卻不能不考慮她和延佑,岳父說的一席話還在他耳邊迴盪,的確,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成長環境,他需要父親,也需要母親,少了任意一方,對孩子的幼小心靈,都是一種缺憾;而羽兒……
允中再次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考慮是否真的妥當,也不知道,他到底該怎樣做,才能讓大家都滿意。
包括羽兒和延佑,包括岳父岳母,也包括其他所有人。
其實他的人生並不成功,並沒有別人看起來那樣的完美無瑕。
儘管他可以冷靜地面對危險性極高鉅額投資,分析掌握並做出最精確的判斷;卻沒有辦法理清自己的感情和家庭,這樣的自己,連他自己都瞧不起……
可是,他卻仍然只能放任自己將這一切弄得一團亂。
身體的殘疾制約了他很多東西,包括他保護愛人的能力。
身為一個男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面對心愛的女人受到傷害,自己卻無能為力。他承認他表面的溫和平穩背後,隱藏著比別人還要高傲的自尊與自信。可當他不得不面對‘他根本沒有能力保護羽兒’這個事實時,他的自尊與自信被打破了,而他被別的男人壓在身子底下動彈不得的樣子被她看見,更是將他僅存的驕傲一併擊碎了。
無論他多麼的努力,他仍然不過是個連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殘廢。
低下頭,目光下意識地停留在固定於床位上房十五公分的右腿。
半月板上的傷,由於他下半身血液迴圈不良,所以折騰了這麼久,仍然沒有癒合。而介於傷口,不能良好按摩的腿,更是變本加厲地瘦了下去。儘管多年來保養到位,他的腿並沒有變形扭曲,但是已經看不出任何的肌肉組織痕跡,薄薄的皮脂裹著關節分明的細長骨頭;如果腳掌不是有固型器在支撐,腳背一定會垂成和腿骨一條直線的無力樣子。儘管另一條被覆蓋在厚厚的被子下,不過不用看他也知道比眼前這條腿好不到哪裡去。
有的時候,他甚至懷疑這個身體是不是自己的。如此的醜陋而毫無用處,只能拖累旁人。
“允中,允中!”
“……恩?”
……有隻手在自己的面前搖來要去,允中抬頭看去,唐峋正在瞅著自己。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用手在這傢伙面前使勁晃了又晃,唐峋好不容易才將他從自己的世界裡回來。
“沒想什麼。”允中隨便應了一聲,但臉上卻明明白白地寫著重重心事。
月說得沒錯,允中的精神狀況實在太令人堪憂了。換作是以前,這個傢伙即使是有再大的事情,也總能面對著所有人露出溫文的笑來;而現在,經常跟他說著說著話,這傢伙的魂兒就又不知道跑哪兒神遊去了。
“唉……”唐峋看著他直嘆氣。最近,他被集團和家裡的事情鬧得一個頭好幾個大,估計這一段時間內他嘆氣的次數,要比以前三十年的總和還要多了……
* * *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