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陸振華凝視著她,沉聲說道:“我能進去坐一會兒嗎?”
趙雅晴沉默片刻,側開身子,“進來吧。”
陸振華走進房子裡,四處走走看看,說:“這棟別墅我多年沒來了,想不到你收拾的這樣乾淨整潔。”
“這是你唯一送給我的東西,我很珍惜。不開心的時候都會過來坐坐,定期叫人打掃清理,所以環境一直都保持的很好。”
陸振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年他忽視她太多,唯一送她的別墅,卻成了她最大的慰藉。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目光微爍:“你心裡恨極了我吧。”
“我是恨你,但是我又沒資格恨你。你有婚外情,可是我也出過軌。我們年輕時都犯下過錯,沒有誰對不起誰。”
陸振華的眸光微微收斂,陷入沉沉的悲傷,說:“雅晴,當年陸家生意處在上升階段,突然出現了危機,我在父親的逼迫之下,被迫娶了身份尊貴家世顯赫的你。然而,我利用裡你們趙家的金錢,卻不能給你一個丈夫的關懷和愛意,是我對不起你在先。其實這些年你對我的愛我不是體會不到,我也想對你好一些,只是過不了心裡那關,加上不善於表達,導致我們夫妻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愛一個人是不受本心控制的,就像你一直壓抑剋制自己的感情,但是在無數個午夜夢迴之時,你喊的都是‘珍珍’二字。那個時候,我冥思苦想,你喊的是真假的真,還是貞潔的貞,亦或是珍惜的珍……可是不管是哪個,一定都是你心頭最愛的女人。我恨,我嫉妒,我發狂,我還羨慕,所以我對你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冷漠,以至於當我知道外面有人懷了你的孩子時,我才會那麼不折手段地逼她打掉,甚至動用趙家的力量把她逼到無路可走。沒想到,那個女人不為所迫,堅強的把孩子生下來,甚至在十八年後嫁給了我的兒子。我想,這也是我應受的報應。”
“玉珍是我年少輕狂時深愛過的女人,遺憾地失去她,才會成為我心頭的白月光。我知道玉麗的死和你有關,的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憎恨著你。但是,我心裡都清楚,是自己錯的多麼離譜,我不該把她當做玉珍的替身,更不該不負責任地和她偷偷在一起,還讓她懷了孩子。那個時候我有多恨你,其實就是有多恨自己。”
趙雅晴想起幾十年客氣疏遠的夫妻關係,心裡一酸,苦苦地笑著說:“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麼,徒增傷感。”
“我今天來,是想要告訴你,我們幾十年的夫妻沒有白做,我也不是鐵石心腸,你對我的付出和對陸家的付出,我都有放在心裡,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今天,我就直接坦白的告訴你,陸家的女主人只有一個,你當之無愧。”
趙雅晴身子一震,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丈夫,眼淚滾落下來。
她別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溼潤的眼眶,動容地說:“我沒資格做陸家的女主人,我沒臉見爸爸。”
“這次我來找你,恰好是在爸爸的鼓勵下。”陸振華嘆了口氣,又說:“你大概不知道,爸爸一直都很欣賞你,我身上沒有的魄力和衝勁,你全部都有。或許是你的強勢,讓我們都忘了你也是一個脆弱的女人,很多時候也需要我們的呵護。對你的忽略和對你的傷害,我真誠地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趙雅晴落淚地看著丈夫,將信將疑地說:“振華,你說的,都是真心的嗎?”
“如果不是真心,我今天就不必趕來找你。我們都老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剩下的不多的時間,我只想和你平淡幸福地過完這輩子,你願意嗎?”陸振華凝視著自己的妻子,真切地說。
趙雅晴大為顫動,可仍是遲疑,“那我提出的離婚……”
陸振華一把握住她的手,幽幽嘆道:“多大年紀了,還鬧離婚。我們都對我們的兒子和兒媳婦有很多虧欠,就讓我們共同好好對待佑佑,彌補我們曾經的過錯。雅晴,跟我回去吧,孩子們都等著呢。”
趙雅晴含淚微笑,默默點了點頭……
……
趙雅晴最終被陸振華帶回陸家,全家上下一片熱鬧歡騰。
晚上,老爺子讓傭人做了滿滿一桌豐盛的晚餐,全家人圍在一起吃難得的一頓團圓飯。
長長的餐桌鋪著顏色淡雅的桌布,空氣中混合著花香和飯菜的香味,姣姣和佑佑分別坐在老爺子的左右邊,其他人各自依次坐下來。
舉杯相碰,目光相視,一片深情厚意。
母音清了清嗓子,突然說道:“爸,媽,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