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面前停住。
董小葵心裡一緊,生怕這車裡的人是朱芸,本能地往後一退。
那車窗倒是徐徐落了下來,從車裡探出一張男人臉。雖然這次,他沒有戴墨鏡,燈光也不甚清楚,董小葵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張臉,這男子正是朱芸口中的許二,之前與自己爭計程車的惡劣男人。
這許二少看見董小葵,本來清冷的神色裡滲入一絲微笑,一臉玩味兒,上上下下地掃視了董小葵一番。
董小葵生平最討厭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用審視貨品的目光看自己。所以,這許二少一掃視董小葵,她也毫不示弱,狠狠地瞪回去。
許二少不怒反笑,那眼睛倒是因為這一笑,略略彎起,配著整張稜角分明的臉,讓董小葵想到了“相得益彰”這個詞。平心而論,這個男人的五官只能算作周正,要說帥得驚動天庭,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淡淡的神情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無波卻深沉持重,那微笑卻恰恰又像是日光,這麼一配合,便讓董小葵很荒唐地想到日光和暖的早晨,幽靜的林間,霧氣與日光一起湧動。
這種單靠氣質與長相就能達到如此境界的男人,再加上他顯赫的身份。董小葵根本不用懷疑,就判定這男人絕對是個禍害女人的妖孽。。。。。。
也難怪朱芸會說,這男人是這群公子哥里最會玩的主。
董小葵瞧著他,一想到這個男人曾禍害無數少女,踏碎無數女子的芳心,內心就鄙夷得不得了。可是鄙夷歸鄙夷,自己現在處境堪憂,急需要人幫助。否則,回到學校,不僅會被李莫愁抓到系裡去掛科、挨處分,扣學分,而且最關鍵的是會損失掉“最神話”裡一大筆財產。身為金融系的才女,董小葵從來都懂得“兩害相權取其輕”,算盤要打得啪啪響,才能天天向上,才能有擺脫一切困境的希望。
何況,自己剛剛才失去朱芸這份兒工作,也沒多少積蓄去支撐董小槐犯下的錯,如果能拿到“最神話”裡陳佳川的一半財產,那麼,自己倒還能多支撐幾個月。
所以,雖然是妖孽惡劣男在眼前,但是董小葵認為能夠得到幫助才是王道。她董小葵也不會正義感爆棚到拿自己的前途命運去開玩笑
想到此,先前對許二少的狠瞪眼神早就柔和了下來,眸光微微斂起,正努力調整出合適的眼神和神色,組織語言,琢磨怎麼開口求助。
許二少倒是淡淡地開口,說:“上車,我送你回去。”
董小葵一愣神,這話雖然正合了她的意,讓她不必費神費力去琢磨如何開口求助。但從他嘴裡說出來,跟自己請求他幫助,這可是兩個概念。
所以,當董小葵聽到他的話,直覺就懷疑這大少爺一定是來了什麼興致,要整自己。當即,就在心裡告誡自己:他的車絕對不能上。
於是董小葵立馬換上一副十分感激的模樣說:“您那麼忙,就不必麻煩您了,只是能否藉手機一用,我打電話讓我朋友來接我。”
許二少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淡淡地說:“我只送。手機是隱私,向來不借。”
董小葵心裡暗罵“惡劣”,臉上卻是尷尬一笑,裝作十分不好意思地建議:“那——我說號碼,能麻煩先生替我打個電話給我朋友,讓他接我嗎?”
許二少想也沒想就直接說:“我的話很清楚,只送,不借。”
董小葵很想上前揍他一拳,但是忍住了,四處打量,那邊別墅區的入口,似乎還亮著黃暈的燈光。也許,那邊能夠借到電話。
董小葵這麼一想,便不想與這男人費過多唇舌,臉上的笑容立馬收起,很鄙夷地看他一眼,輕蔑地揮揮手,淡淡地說:“我與先生非親非故,非敵非友。便不麻煩你了。”
許二少百無聊賴地看看天色,瞟了董小葵一眼,也不生氣,只是彷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然後很鄭重地說:“我也承認我們非親非故,非敵非友。可咱們是冤家啊。”
董小葵差點被他強調的“冤家”二字砸死,抬眸看過去,堆著一臉虛假的笑,道:“你不用為中午的事感到內疚,我向來大度,不會記仇的,你放心。”
董小葵一說完,就轉身往別墅群落的那盞門衛處的燈光那邊走。才走兩步,便聽得有車飛快過來,然後急促剎車,接著就聽見朱芸喊:“小葵。”
董小葵停住腳步,心裡暗罵:這都什麼事啊,全都趕一天來,讓自己連還手對付惡劣處境的餘地都沒有。
董小葵嘆一口氣,慢騰騰地轉過身,便看到朱芸從她紅色的跑車裡出來,急急忙忙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