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被子?
貌似剛剛這人說過“一人一條被子”來著。董小葵立刻不安地扭動,低聲說:“許少,這不合適。你剛才說,一人一條被子。”
許二摁住她的肩頭,說:“那麼,是誰想推卸責任,不想照顧我來著?說什麼大丫鬟,我告訴你,我們許家歷來就沒這個傳統。先祖都是戎馬生涯,豈可以色壞了身子,何況與女子廝混長大,必得帶了脂粉味,還說什麼疆場殺敵的?你以為呢。”
他的語氣到後來已經很是不屑了。董小葵一聽,原來許二沒有大丫鬟。不知怎的,她心裡倒是有一絲竊喜。
不過,竊喜歸竊喜,她還得要離他遠一些,這些抱著睡在一起,不明不白的關係。更讓她覺得害怕的是,萬一自己不剋制自己,只任由這樣下去,她便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所以,她掙脫出來,依舊坐在床邊,有些生氣地說:“許少,請你放過我。”
“我有對你怎麼樣嗎?別自作多情。”許二半眯眼,臉上冷冷的,語氣雖平靜,卻全是不悅了。
董小葵也知道許二這話大約是氣話,他對她的好,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就算明知是氣話,但聽到他這麼說,還是覺得很難過。
她黯然,垂了眸,低聲說:“那就更應該請許少高抬貴手,放過我。”
許二一動不動,也不說話。董小葵繼續低聲說:“雖然我沒有生在如同你一樣的顯赫之家,但是我依舊對未來有期望,我依舊有屬於我的夢想。還請許少不要毀了我的夢想。”
她說得很慢,很小心翼翼,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知為何,她總是有些怕這個男人。她一說完,許二一手捏著她的下巴,緩緩地問:“你說,你的夢想是什麼?”
她原本不想在他面前說,可是下巴上的力道逐漸大了。她感受得到他的怒意,也罷,說與他聽也無所謂。反正,這夢想裡永遠沒有他的存在。他,是高高在九天之上的王者,而她應該是在人群中一襲衣衫翠攏袖的平凡女子。
所以,她伸手抓著他捏她下巴的手,慢慢地捧在掌心,用很輕很輕的聲音敘述:“我的夢想不過是找個平凡的人,過平凡的一生。相夫教子,白頭到老。僅此而已。”
“你怎麼覺得我是在毀了你的夢想?”許二沉聲問,語氣有些許的嘲笑,些許的無奈。
這語氣讓董小葵心酸,然後她努力說服自己:這不過是許二少生平第一次不被人看好的挫敗感所致罷了。
所以,她低頭看著被面上的素雅格子,很認真地說:“你從來都不是平凡的人,對於我來說,是屬於九天之上的,而我只是凡間芸芸眾生裡毫不起眼的一員。我們不是一條道的。何況——”
“何況什麼?繼續說啊”許二的語氣已經平靜下來,但是這種平靜讓人感覺強烈的壓迫感。
董小葵只覺得內心十分不安,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今天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索性就一併說清楚,也許許二真的會因為尊嚴受挫,因為他的驕傲,從此後與她楚河漢界。
所以,她停頓片刻,心一橫:死就死了,免得放在心中天天折磨自己,所以,她鼓足勇氣說:“何況許少身邊,名門淑媛無數,修養氣質皆是上品。我可沒有什麼能力,也沒有什麼心思去與人比較。再說,許少提醒過:我不過是班婕妤的料,即便是賢良淑德到極致,也不是長孫氏。而我,沒有任何心思去做別人的情人,我想要的是簡單生活。”
她一口氣說完,心早已亂跳,等著迎接許二的責難、奚落或者其他。可是,許二並沒有任何的表情,喜怒哀樂皆沒有,面色十分的平靜,繼而,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所以呢?”
他還要問什麼?董小葵一愣,繼而想到許二是在問她的決定。這下子,許二讓她說,她卻是猶豫了,因為在她的設計裡,得是等他的傷痊癒才會說的。
“說。”他短促的一個字。
她抿著唇,低頭在那裡,沒有說話。許二語氣還是很平靜,又一句:“快說。”
不怒自威。這就是許二,董小葵終於找到這樣的詞來形容他。他的身上自有一種近乎上位者的強勢,一舉手一投足都給人造成強烈的壓迫。
“說。”他再強調一次,語氣依舊平靜,可是董小葵依舊感到很大的怒氣。如果不說,這人不知要氣成什麼樣子。他身體還傷著。想到他身體傷著,董小葵又懊惱自己怎麼把事情搞得這麼糟糕。
一邊懊悔,一邊清了清嗓子,說:“能認識許少,是我三生有幸。但是,這許久,我都總覺得像是一場夢。你幫我,我內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