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川一聽,哈哈一笑,說:“董小葵,虧得你有臉說我的夢想。分手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你卻對我下狠手,斷我前途,差點廢了我這隻手。”
董小葵垂了眸,輕嘆一聲,說:“我怎麼可能那樣對你?我到底是想你好的。這件事確實與我無關。仲霖也從不做那樣齷齪的事。”
“是嗎?”陳佳川反問一聲。
“嗯。是的。”董小葵回答,恨不得將陳佳川扔出去。他的氣息是她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尤其是現在的他,讓她覺得格外討厭。
“別以為我是三歲的孩童。能將吳家弄得短短几天就破產,連吳家的後臺都說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無能為力。這樣的能力在京城沒幾個。你以為我不知?”陳佳川一臉的猙獰。
“仲霖不會做這種事。”董小葵辯解,她自然不可能說是李斂楓下的手。李斂楓這樣做,到底是為她出氣。
“閉嘴,一口一個仲霖。他是不是讓你很滿意,很舒服,你才這樣戀戀不捨的?”陳佳川有些咬牙切齒,他說著,揚起一隻手像是要打她。
董小葵聽著那齷齪的話,看著那高高揚起的手,心瞬間荒蕪一片。這個人就是曾經以為可以一起吃苦,一起奮鬥,一起牽手到白頭的那個人麼?為何這樣陌生?
即便他變心,跟了吳淑麗。在董小葵的心中,只覺得夢想崩塌,也沒有覺得陳佳川有多麼壞。他只是更為現實地選擇更適合他的而已。她那樣想。
是她把人想得太好了麼?可是熟讀史書、從小長在世家大族的她,分明又是能看到平常人所不能看到的陰暗和人性醜惡。當初的陳佳川即便冷漠一些,急功近利一些,但身上也有一種典雅,也有一種叫夢想的東西,還有幾分儒生氣質。可是眼前的男人幾乎流氓到底了。這人是他麼?
“別用這種審判的眼神看我。”他恨恨地說,手落下來,終究沒有打在她臉上,而是捶在她旁邊的枕頭上。
董小葵心一顫,暗想陳佳川不算不聰明。如果他要施展計謀,可以演繹得聲情並茂,天衣無縫。可為何是這樣蹩腳,漏洞百出?而且上演的不是失去才知後悔的懺悔男人,而是齷齪到底的流氓。
“佳川。”董小葵忽然低喊了一聲。陳佳川一愣神,幾乎是反射性地問:“怎了?”
那語氣沉靜,這才是屬於董小葵認識的陳佳川。她略一挪身子,問:“你不是這樣的。我董小葵曾看中的人,不是這樣的。”
陳佳川看著他,唇角抽動一下,臉上全是悲切的神情。他眼神十分迷離,像是在看她,卻又像是在看很遠的地方。神色迷茫,像是個受傷的孩子。
董小葵關切地問:“佳川。是不是有人逼你?”
這一句話讓陳佳川身子一怔,然後冷笑:“你太天真了。沒人逼我。我就是這樣的人。”
“那你說,你到底要如何?”董小葵也有些不耐煩,她總覺得這樣的陳佳川讓人太難以捉摸。一會兒是癟三流氓,一會兒又像是個受傷的孩子。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想你往懸崖下跳。那些權貴之家,自古以來,全他**的齷齪,你知道麼,知道麼?”陳佳川說得十分激動。
董小葵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卻繼續說:“董小葵,你將來別像我媽一樣瘋。你沒看到她瘋瘋癲癲的麼?穿那些舊旗袍,全是我那死去的老爸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我老爸給我媽一個虛幻的承諾,說生了兒子,就可能讓她進門。可是,他卻車禍死了。陳家不認我,我不想這個姓,可是,我媽非得堅持說我是我爸的兒子,必須姓陳。以前,我不跟你說,因為覺得這是我的恥辱,沒必要。如今,你瞧瞧你,不就在那懸崖邊麼?”
陳佳川一點一點地抖露出來他的身世,說得咬牙切齒的。其實,他不知,董小葵每次回雲來鎮必定給陳媽媽帶禮物,還去看她。陳媽媽早跟她說過這些,陳媽媽一年四季都穿旗袍,很神經質的表現。基本上沒有人跟她說話,她靠著手裡一些存款,陳爸爸留給她的一些房子收租過日。她很沉默,所以見到董小葵總是絮叨,談很多的往事。有時說的是一兩個小細節,說初次與陳爸爸相逢,說他們一起去灕江泛舟,還說了一起去沖繩度假;有時說的是陳佳川,語氣全是內疚與自責。因為陳佳川從出生到搬到雲來鎮之前,都是在陳家人的歧視之中。陳媽媽一直堅持要他認祖歸宗,跟陳家人據理力爭,甚至要做親子鑑定。可是,陳爸爸的妻兒自然不允許。所以,小小的陳佳川心上一直有著很深濃的陰影,基本上不跟任何人說話。
有關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