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能在那雙小巧的手上多停留一會兒。雖然只是極短暫的一觸,仲單一卻感到了那雙涼涼的小手並沒有想躲避的意思,相反,似乎也正希望能這樣的被多握一會兒,仲單一隻是有這樣的感覺,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何雪倒並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反應,她笑著說,我來拿吧,你幫我把煤球換了吧。說完,她端著鍋,用腳支開門進了屋。
仲單一小心翼翼地換著煤球,腦海裡還是剛才那個情景。在他們兩個人不約而同俯身去拿鍋時,他隱約聞到了何雪頭髮上的香味,那是一種很清新的氣息,而何雪的手是那樣的涼,他真想把那雙涼涼的小手捂在手裡暖一暖,這個想法在腦海裡一恍而過,他知道這簡直有些荒唐。對於女孩子,仲單一總覺得她們很神秘,對於何雪,他更感到是個謎。他忘了聽誰說過,何雪的家庭是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她的父親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建築設計師,母親是大學裡的教授。何雪氣質裡透出的咄咄逼人和目中無人的感覺,恐怕就是家庭的環境影響造成的。何雪是典型的有資本有能力去傲慢的那種人,但仲單一覺得何雪似乎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出她那骨子裡的傲氣,她好象是刻意收斂了起來似的。甚至,何雪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出的更多的是少女的靦腆和羞澀。仲單一僅是朦朦朧朧有這樣的感覺,但他不能夠肯定它,而且仲單一也想不明白何雪為什麼在他面前就成了這樣的一種表現了。
仲單一好不容易加好了碳,封好了爐子,正準備推門進屋,何雪先從屋裡走了出來。哎呀,大公子,怎麼這麼慢,在家肯定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何雪學著大人的口氣一邊對仲單一嘻嘻哈哈地說著,一邊檢查了一下爐子。走,進去吧,外面太冷,面都快涼了。說完,不等仲單一答腔,拉起仲單一的袖子就進了屋。在暗暗的樓道里,仲單一的臉一下脹得通紅,幸好屋子裡也不亮,昏暗掩飾掉了仲單一一臉尷尬的表情。屋子裡的人都在嘻嘻哈哈有說有笑吃著面,沒有人注意到仲單一,何雪拉著仲單一坐在了一張床上,然後雙手捧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搪瓷缸遞給了仲單一。快吃吧。何雪輕聲說。仲單一雙手捧著接了過來。在曳曳的燭光下,仲單一隻覺心頭一熱,淚水差點不爭氣地湧出來。他連忙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此時他才感到確實有點餓了。他用筷子剛挑起面,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你吃過了嗎?他問站在他身邊的何雪。他的聲調很輕,輕得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雖然他看不清何雪的表情,但他在黑暗中能感覺的到何雪一直在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何雪未語先笑,她變戲法似的又端來一個鍋。我的在這兒呢!說完她很自然的在仲單一身邊坐下來。何雪端著的小鍋在晃動的燭光照射下顯得黑乎乎的,沒有一點光澤,再仔細看,鍋的兩個把手已經脫落了,只用兩根鐵絲纏在小鍋把手的孔上湊合著當把手用。何雪歪過頭來笑著對仲單一小聲說,你老看我鍋幹嗎,咱們來比賽,看誰吃得快!何雪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叫起來:哎,何雪!你躲到哪去了?還等著你表演節目呢!仲單一聽出那是孟新在叫嚷。何雪端著小鍋循聲走了過去。孟新,你聽誰說我要表演節目?黑暗裡傳來何雪不甘示弱的愉快聲音。一片嘈雜聲中,孟新大呼冤枉,仲單一也聽不清他們在吵些什麼。不一會兒,屋子裡靜了下來。不知是誰,把屋子裡唯一的一支蠟燭也吹滅了。屋裡先是一片漆黑,然後慢慢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屋裡東西的輪廓開始顯現。有極淡極淡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屋裡被輕輕塗抹上了一層朦朧的青灰色。寂靜籠罩了這個不大的小屋。仲單一被氣氛所感染,他停下來,靜靜的等待著,他知道,肯定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個清亮的聲音突兀響起。是吉他!仲單一頗為驚訝,這是誰會彈吉他?為什麼沒有在聯歡會上彈?聲音戛然而止。屋裡靜極了。月光似乎也不是從窗外傾灑下來的,而是靜悄悄的鋪在桌子上,無聲的等待著。聲音又起。一陣和絃過後,一個清脆優美的聲音和著吉他的聲音響起: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這聲音柔而細,明亮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悵惘。小屋裡更黯了。月光涼浸浸的,像是被水洗過一樣泛著蒼白的光。歌聲停了許久,有人鼓掌,於是屋裡的人都鼓起掌來。一個女生的聲音叫起來:好啊,孟新,有這一手竟然還故作高深!就是!另一個女生的聲音:不行!得再來一個!來一曲勁歌!又一個聲音嚷道。屋裡頓時又像是復甦了過來了一樣熱鬧起來。有人準備把蠟燭重新點起來。孟新大聲叫道:不用點!哥們今天豁出去了!給你們來段刺激的!可惜不是電吉他,不然把你們都轟死!屋裡的氣氛在孟新的攪和下亂成了一鍋粥。何雪端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