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給你寫了賀卡,你就得必須給我回,而且還要及時回。仲單一對何雪寫給自己賀卡的內容也有些不解。她僅僅是開個玩笑呢,還是真的對我不滿卻又不好直說?但這也好象不像。何雪有時也怪怪的。她今年又收到了很多賀卡,校內的,校外的,而且還有遙遠地方寄來的。那天,仲單一看到何雪又收到了一摞賀卡。在課間操時間,教室裡空無一人。仲單一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想看看到底是誰在給何雪寫信。他悄悄把何雪壓在書包下的賀年卡抽了出來。除了少數幾張是明信片外,其他都是放在信封裡的賀年卡。仲單一走馬觀花挑了幾個看了一下。賀年卡的內容寫的是五花八門。有的寫的公事公辦的口氣,有的則大大咧咧語氣親暱,還有的似乎有表達愛慕之情的意思,看的仲單一覺得臉都有些發燒。看了賀年卡,仲單一才知道原來何雪也有綽號,叫“毛毛蟲”,就是那種五顏六色很好看,但誰都不敢碰的那種。這個綽號送給何雪還真貼切。從署名上看,仲單一隻知道兩個,別的名字都很陌生。從名字和內容來看,有很多應該是男生寫的。在這堆賀年卡中,還有一封很厚的信。仲單一猶豫了一下,自己偷看別人的賀年卡已經不太好了,要是再去看信件就太那個了。可是,強烈地好奇心實在難以按捺。仲單一安慰自己說,沒事的,即使自己看了,也絕不會對別人說的。再說,我也沒有“別人”可說啊!這封信如此的厚,該不會是情書吧!就是上帝處在我這種情況下,恐怕他老人家也會偷看的!仲單一一邊在心裡唸叨著給自己鼓氣,一邊就把那封信拿了出來。從信封的字型來看,這封信不會是年紀相當的人寫的,信封的郵戳則是北京。到底是誰給何雪寫的信呢?仲單一滿腔的好奇迫使他終於將信紙抽了出來。信紙很厚,足有七八頁。信紙的抬頭印著清華大學四個字。好傢伙,何雪竟還有大學裡的朋友。而且還是名牌大學。仲單一順著信的內容看下去,這一看把仲單一看糊塗了。仲單一記得何雪說過她是姐妹倆,她是姐,可從未聽說她還有一個哥啊!可是在信裡,這個寫信的人卻是左一口妹妹,右一口妹妹的叫著何雪,但仔細看就能看出,這又不是親兄妹的語氣,也不像是表兄妹,總之,不像是有親戚關係的口吻。這個署名“飛遠”的人在信裡大談特談在學校裡的感受,而且還特別講述了一通去美國短暫留學的見聞。然後又說等下一次他再寄照片來,並希望何雪能給他寄幾張照片去。在字裡行間,仲單一能讀出這樣一個感覺:我很想念你,儘管在信裡他並沒有一個字這樣寫。仲單一滿頭霧水的把信重新按原樣裝好,和其他賀年卡一起原封不動地重新放到書包下面。
下午,仲單一和同學孟新一塊兒去食堂買飯票。孟新和仲單一一樣是被班委會挑選明天一起佈置教室的,仲單一和孟新不是很熟,在路上兩人聊天,聊著聊著才發現原來彼此的家住的很近。兩人都很驚訝,住的那麼近竟然不知道!奇怪的是平時怎麼也很少在路上碰到呢?仲單一心情很愉快。這幾天天氣一直不錯,天空瓦藍瓦藍的,學校食堂邊老槐樹的葉子都落盡了,密密匝匝的枝條伸展在碧藍的天空裡,看上去就像一幅精緻的鉛筆素描畫。倆人邊走邊聊經過食堂的大門口時,門內隱隱傳來音樂的聲音。仲單一走過去把臉貼在大門的玻璃上往裡張望。一群女學生拿著彩色羽毛的扇子正在翩翩起舞。孟新這時也湊過來,他趴在窗戶上往裡一看,不由笑著說,嘿!還挺賣力的,不知是哪個年級的?唉?是咱們年級的!是三班!哎呀,沒想到她的舞跳得也滿是那麼回事!誰啊?誰啊?仲單一聽到孟新的誇獎,忍不住來到孟新的位置往裡看。喏!就是那個!那個扎著馬尾辮的,她可是三班的班花啊!仲單一定睛細看,心裡猛的一顫,是她!是她啊!那個在領舞的不是別人,正是夏雨遙!仲單一還從未見過夏雨遙跳舞,她面含微笑,輕輕舒展腰肢,將手中的摺扇儘量擺到身後。儘管時值隆冬,外面天寒地凍,儘管夏雨遙身上還穿著厚厚的毛衣,但夏雨遙看上去一點也不顯得臃腫,她很投入地做著各種動作,姿勢優美,體態輕盈。孟新一邊讚歎一邊又誇張地嘆息道:可惜啊,可惜啊。仲單一回過頭不解的問:有什麼可惜的?孟新又誇張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女生叫夏雨遙,是三班的班花,很多人說即使是當校花也沒問題。我是在外語興趣小組認識她的。何雪也是興趣小組的,她們好象還挺熟。夏雨遙說外語很有趣,就像是在唱歌,很好聽,當時興趣小組的男生沒有不想和夏雨遙套近乎的。可誰曾想,她竟和他們班的一個男生好上了,那個男生黑不溜秋的,其貌不揚,根本配不上夏雨遙,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說完,孟新連連搖頭。仲單一心中劇烈地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