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氣?為什麼要生氣?他在幫我,我應該感激他的!可是,家裡這麼丟臉的事都被他知道了,而我一直被矇在鼓裡,我感到無地自容!
我垂著頭,手下的衣料被我攢的緊緊的。我竭力剋制住想要逃跑的欲/望,艱難的說了聲“謝謝”,就甩開他的手逃進了客房,和一一擠了一晚。
☆、重生之掠愛(54)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一一問我要蛋糕。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早把這件事忘了。在我再三承諾一定給他補上之後,他才乖乖吃完早飯。
送一一去學校後,車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我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發一語。
“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他的聲音打破了滿車沉悶,我低頭,靜靜的說:“沒有。”
明明是他幫了我,我又有什麼可生氣的?昨天他這樣問我,今天還是這樣,我表現的這麼小肚雞腸以至於讓他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試探麼?
“那麼,為什麼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不願意理我?”
我抓緊了包包的帶子,有一種苦悶從心底湧起。
與其說生氣,不如說是我自卑。固然他隱瞞我插手了爸爸的事情,固然這件事涉及私密讓人羞於啟齒,可也正因為這樣,如果事情鬧大了,丟的是全家人的臉面,今後我們一家還怎麼有臉在E市過下去?如果吳思涵沒有找林顏擺平這件事,說不定爸爸還要面對一項QJ罪的指控,這無疑會給已經在服刑的爸爸雪上加霜!還有媽呢?她若是知道了將會怎樣傷心欲絕?
我真的不敢繼續想下去。
幸好,幸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應該感謝吳思涵,我也衷心感謝他!可是……
這樣一件讓人不齒的家族醜聞如此完完全全的暴露於吳思涵面前,他會怎麼想我?那是爸爸犯下的錯事,而我,是他的女兒!我為此羞愧、為此自卑,我感到無地自容!
我發現我開始在他面前抬不起頭,沒有辦法面對他的微笑和包容。
我一直知道,我和他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在我窮途末路的時候,他把手遞給我,帶我走出困境。他對我有情也好,為了一一也罷,在我的面前他總是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而我一直一直都在扮演被拯救或是被施捨的角色,看起來我是多麼幸運,誰又知道接受拯救和施捨的人所付出的代價?
是自尊,一切都是用自尊換來的!
豁達一點的人可能會笑話我庸人自擾!可是,在戀愛面前,男女之間應該是平等的!只有這樣的感情才是純粹的,沒有被玷汙的!
我如同被繭縛住的蛾,這些情緒已經牢牢將我困住,我束手無策,如何面對他、搭理他?
他後來又說了很多話,我恍恍惚惚的也沒聽進多少,無非是向我道歉,可是,他哪裡有錯?
下車的時候他說今天會很忙,晚上會回來的比較晚,讓我別等他。
我應了一聲,反手把車門關上,就匆匆跑進了大樓。走進門,我下意識的回過頭,透過敞亮的玻璃門,我看向街對面的銀灰色的A8,它還停在那裡,許久,才啟動,緩緩匯入車流……
下午我向老闆請了半天假和輝輝會合。再次踏入青山監獄心裡的感受還是拔涼拔涼的。本來我有很多話要問爸爸,可是看見他鬢角醒目的白髮和額頭不知何時出現的道道皺紋,我竟然一下子失語。
在輝輝的安排下我又見了媽,當她問起我的境況,我下意識的避開了和吳思涵住在一起的事實,含糊的說了幾句敷衍的話。
她靜靜地盯著我的臉,低低的嘆氣:“莜莜,別瞞我。我們家的事情,還有誰比我更清楚。現在你身上的擔子那麼重,還要養活唯一。你從小嬌生慣養,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受苦了,是爸爸媽媽連累了你。”
我知道她誤會了我的話,可是我沒有打算阻止。
誰知道我這麼一沉默,她徑自講了一句讓我大吃一驚的話:“莜莜,既然過的這麼幸苦,不如帶著一一去你舅舅那邊吧,你從小就投你舅舅舅媽的緣,你表哥也一直很疼你。而且我在那邊的農場也參了不少股份,本來只是一時興起,誰知道林氏就這麼沒了,我和你爸爸以後估計都要去那邊養老了……”
我聽了,搖頭:“現在我過得挺好的,媽,你別擔心。再說了,你和爸還在這裡呢,我怎麼能拋下你們自己去?”離開E市定居澳洲,背井離鄉什麼的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去做?
經我一勸說,媽沒有堅持,只是叮囑我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一一。我一一答應了,她才放心讓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