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戰青聽聞他簡單的想法,不禁失笑,但不好直接嘲笑他,只是低著頭繼續看那張海圖,藉以掩住彎起的嘴形,“現在是夏季,海上吹的多是東南風。咱們要南下便是逆風,走直線只會讓咱們倒退而已。”
“原來如此。”蕭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著又認真的請教道:“既是逆風。那該如何前行?靠大夥兒划槳嗎?”
“一半一半。若單靠划槳,也是要浪費許多時間,所以在海上航行,還是得靠風及海潮。”本以為他會因此覺得難堪,沒想到他竟還能不恥下問,她對他的好感頓時又多了一分。
“靠風?怎麼靠?不是逆風嗎?”蕭靖一臉問道。
見他對這事很有興趣,戰青便仔細的解釋給他聽:
“是逆風沒錯,但咱們可以藉著操拄風帆,以斜向左前方或右前方的角度來兜住風力,便能夠曲折地以'之'字形來逆風前進。”
“真是不可思議。”蕭靖對她所說的方法感到驚詫,但隨即又想到問題,“這樣不會被風吹成側行嗎?”
戰青微微一笑,看著他說:“咱們的船在水裡龍骨上固定裝上一副安定翼,和可以上下移動的中心板,可以把風帆所承受的風力轉換成前迸的推力,所以前進的航線是不會被吹歪的。”
“原來如此。”他了解的點點頭,可是看到桌上的海圖時,不禁又問:“但你要計算航線,必要知道風向,雖說這季節常吹東南風,你又怎麼預測何時起風?”
戰青噗味一笑,“天象如何能預測?我又不是神仙。”
“那你又說在計算?”他一頭霧水的問。
“我是不能預測,但有前人紀錄,雖不十分準確,但依然能知道個大概。再者無風時,最重要的便是海潮,風是不能預測的,但海潮卻有其行進的規律。”她一講到自己專精的航海知識,便滔滔不絕,精神奕奕,“藉由前人的紀錄,加之我這些年的經驗,就可以知道哪一段航線有哪些潮流,知道了這些便能計算出最近、最快的航線,然後再配合風向曲折前進,就能達到最快的行進效率了!”
蕭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駕艦還有這麼高深的學問。”
“當然,如果駕船沒有那麼令人著迷,我也不會——”發現自己竟差點向他說出心底的話,她立時有些尷尬地停了下來。
“不會怎樣?”蕭靖溫和地微笑問道。
其實他也知道她對航海的執著及興趣,因為那不僅反應在她對海龍戰家的在乎,也反應在每當她談起航行及船務時,那種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模樣,就像是方才,她連眼中都閒耀著晶燦、夢幻的光彩,教他為之心動不己。
“沒……沒有。”她一臉窘迫,忙垂首抓著筆管死盯著海圖,“你……你沒別的事嗎?”
“沒。”他倒回答得乾脆,“咱們是新婚,大夥兒要我多陪陪你。”其實他對船上的事務壓很不瞭解,困在甲板上也只會幫倒忙而己,所以戰家的船員們個個巴不得他這姑爺別上甲板。
陪……陪陪陪她?。戰青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