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腦袋愈沉了,這下連他聲音也聽不到了。睡過去話是不是就會死了?害怕去到沒有他在世界,但在睡意襲來時,仍毫無掙扎順從身體要求。
睡,睡,睡。
昏天暗地日子讓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迷迷糊糊中,也會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
有時候是無問哥哥在說話。有時候是江尚文在說話。但最多時候,是他在對說話。
他似乎每刻都陪在身邊般。只要稍微清醒,總能聽到他同講話。
“寶貝,為什麼還不醒呢?”
“寶貝,是不是怪留人在這裡……”
“以後絕不會了,快些醒過來吧……”
不也知曉是被他念多了還是如何,身子竟漸漸有力起來。
原本呼吸都成問題,終於撐過了最艱難時刻。
“寶貝,寶貝,醒了嗎?”想假如能活下來,比更高興定是身邊那個人。
是不是能有所期待呢?
直這麼猶豫著迎來了重新睜眼刻。
睜開眼時,周圍並不吵鬧。天似乎是亮著,還能聽到房外風聲。
“恩……”試著說話,喉嚨卻像是被封住般,也只能發出單音而已。
“寶貝?”同樣低沉沙啞聲音突然在床邊響起。被那聲音吸引,情不自禁扭過頭,看到了那張熟悉卻更顯憔悴臉。
“寶貝真醒了!”男人完全不似印象中那般光彩,滿面鬍渣,臉色青黃,卻依舊是最愛。
想伸手摸他臉,但身子依舊癱軟。
“來人,快請大夫來!”這聲喝令,開始讓大家變得忙碌起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白要嚇死了!”江尚文用副誇張模樣說著。看他全身完好,想是那莫名突襲沒傷著他。
“白兒,為兄手刃了那幾個賤賊,屍體也拖到宅子外餵了狗……”聽無問哥哥說他如何如何解救又如何如何處理了那些用弩弓放箭蒙面人屍體,除了噁心之外,也擔心著他那沒好肩傷。
由生至死,又由死轉生。醒來之後,整個人都虛浮著般,有些不相信自己真還活著。若不是手臂上那傷還隱隱泛著疼,真以為現在是活在自己夢境之中,“們都出去,寶貝剛醒,們就來鬧……”許多人在這房內進進出出,他似乎不滿至極。江尚文和無問哥哥也沒能與多說兩句,就全被他轟出了門。
不曾見過他這樣烏頭垢面模樣,想叫他休息片刻,但聲音卻出不來。他見醒了,只管高興,也沒注意到自己狼狽樣。想到他這般全是為,心裡不覺湧上甜意。況且現在也巴不得與他寸步不離,便沒有立即趕他回去洗漱。
轟走了別人,他沒打算讓繼續躺著,只是小心翼翼把扶坐起來。
“寶貝,來,先喝藥。”說著話,他端來碗似曾相識藥水。這藥……這味道……不會是大夫開給無問哥哥治骨傷用那服藥吧?
看見那藥,想到是自己要喝,便愁了起來。上回喝過這藥,喝了藥後,半日嘴裡都帶著那個味道,又苦又澀,難受至極。
第反應先是暈,輕輕晃晃腦袋,知會他不願喝。
“寶貝勸無問喝藥時,無問不是乖乖喝了?怎麼,給寶貝送來藥,寶貝不願喝?”他見緊閉雙唇不願喝藥,馬上道。
見他滿臉在意,不忍逗弄他,便張張嘴道苦。只是聲音出不來,也只給他看去了個嘴型。
他無疑是看懂了在講什麼,勾起寵溺笑,勸道,“喝了藥,便喂粒蜜棗去味,如何?”
猶豫再三,還是搖頭。這哪裡是粒蜜棗便能解決問題?
“寶貝不喝藥哪裡能好。這幾日也是喝這藥過來,怎麼醒了就不願喝了?”他嘆了口氣,大手伸過來,如以往樣輕輕捏著臉。
過去他抱捏,都不以為然,只當是他愛逗孩子玩。
現下他動作依然,心境卻變了。他捏臉,便下意識想躲,只覺得有些羞澀,眼睛不敢再往他身上瞟。
他似乎是也被感染,突然抽了手去。
這時不知為何突然又想到江尚文曾說他給無問哥哥餵過藥事。
當時聽來,心內不免有些煩躁。但如今看來,只要是病傷,他也必會親手給喂藥。
想到這,剛才羞澀感頓時消退了。抬眼朝他動動嘴,“喂……”(依然是唇形,大蕭肯定能看懂吧……)
他看動嘴便笑了。他滿臉笑意勺勺喂喝藥,動作甚是溫柔。
喝藥過程依舊是苦難而煎熬。很多時候倒想學無問哥哥口飲盡碗中藥,這樣倒好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