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吃糖嗎?”
立維揮揮手:“要什麼,自個兒想辦法解決,我走了!贛”
關上了門,他還能聽到高樵在裡面嚷嚷:“……我TM要是能滾,我早滾下去了,還用得著勞駕你們……”
立維下了樓,坐進車裡,吩咐阿萊:“你跟阮小姐說一聲,就說我今晚有事,她的首場演出,我過不去了,但現場的花籃照送不誤。”
阿萊應道:“是。”
立維又敲了敲司機座椅,老高會意,立即將隔音板升了上去。
立維看了看腕錶,下午茶的時間,應該有空吧。他撥了陳安的電話。
陳安果然在稍作休整。
他說:“晚上一起吃飯吧。”
“不是早上才吃過了嘛。”
立維嘴角一沉,嘲諷道:“我說陳安,你何時變得這麼矯情了?”
“哎?”
“小時候,你吃在我家,睡在我家,什麼好吃,你吃什麼,象只小豬仔兒似的,而且沒心沒肺的,你跟誰客氣過!?現在,我只不過讓你陪我吃頓飯,你就推三阻四的,不是矯情是什麼!”
“我……”
“這要擱在解放前,你就是我家一童養媳……”立維說著,低低地笑了:“而且,是我媽媽給我養著的一小媳婦兒!”
“鍾立維!”陳安漲紅了臉,聲調裡,是滿滿的惱怒。
立維彷彿看到她紅霞上腮,象塗了一層胭脂膏似的那麼好看,心裡想著,要是可視電話就好了,他一定給她抓拍下來,看她過後認不認賬!
存心逗她似的,他又說:“前幾天,我媽還跟我感嘆地說呢,說安安這孩子呀,跟咱們家,是越來越生分了,平日裡都不帶走動的。我當然得替你說好話了,我說小安子是大律師,優秀的大律師,人家太忙了,都趕上日理萬機了,國家領導人都沒她忙!”
陳安咬牙:“鍾立維,你就這麼替我說好話,成心編排我不是!”
立維哈哈大笑,陳安擎知上當了:“你騙我!”
“傻丫頭,暈菜了不是!”
陳安有些訕訕的:“不過說真的,有很長時間,沒去看望伯父伯母,還有爺爺奶奶了……”
立維趕緊接茬兒:“有時間吧,我陪你走上一趟,嗯?”
陳安咬了咬嘴唇,怎麼這麼彆扭!不是她成心不去看望老人,不想和眾人走動,而是一站在那個熟悉的圈兒裡,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眾人難免看到她,自然就聯想到她的父親,她的繼母……然後四面八的目光圍攏過來,有同情,有憐惜,指指點點,她覺得難為情,可是不需要。久而久之,也就這樣了。
“小安子?”
“什麼?”
“其實我想帶你看戲,介紹你認識一個朋友。”
陳安轉了轉眼睛:“我怕給你丟臉。”
“呃?”
“我不愛看戲,吚吚呀呀的,聽不懂,我怕人家在臺上唱得起勁兒,我卻在臺下昏睡百年了,那多不好意思。”
立維摸了摸鼻尖,尋思著,去不去看戲不重要,認不認識也不重要,關鍵他得讓她知道,他有這樣的一位紅顏知己,象朋友一樣的紅顏知己,他和她關係很好,很特殊的好,並且好了很多年,……可是他卻一時沒辦法,對安安解釋清楚。
不過他相信,安安一定能理解的,就象那盒被打劫走的雪鳳軒糕點,她能理解的。
“那好,不想去就不去吧……”
陳安忽然問:“哎,你什麼時候對戲曲感興趣了,我怎麼不知道?就你那脾氣,一坐倆小時,你坐得住?”
“這叫什麼話,小瞧我!”立維有些憤憤然。
“哎?”
“我耐得住寂寞!”
陳安翻了個白眼,這算什麼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立維問:“晚上,你怎麼安排,我聽你的。”
“加班,要討論一個案子。”
“那我在樓下等你。”
“鍾立維……”
“不見不散!”他掛了電話。
陳安端起臺子上的烏龍茶,喝了幾口,只覺得涼涼的,卻品不出任何滋味。
晚上吃的是牛扒,喝的是82年的Latour,立維只給她倒了一點點,暗紅色的酒夜,汪在透明的白色杯底,淺淺一痕紅線。
陳安抿了抿,又抿了抿,然後杯子裡,就那麼空了。
立維坐在她對面,隔著燭火,她秀美端莊的一張臉,在明亮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