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立時擰了起來,這個丫頭,搞什麼名堂?
這時,阿萊快走幾步,開啟車門,再一回頭,見老闆沒有跟上來,立在那裡發呆,不知在想什麼,眉頭緊皺,他也沒敢開口打擾他——中午從茶樓出來,老闆臉色就一直很差,他隱隱猜到了,這是為什麼。
立維上了車,吩咐去南池子,他必須得回家一趟,母親身體不舒服。
家裡燈光明亮,暖暖的,開著暖風,父親穿了一件淡綠的夏裝襯衫,而母親卻裹得很厚實,歪歪的,斜坐在沙發上,手裡捧了一盞熱茶汶。
他叫了聲:“爸,媽,我回來了。”
鍾澤棟從報紙上抬起頭,斜眼看了他一下,哼一聲:“你還知道回來啊?”
立維抓抓頭皮,不好意思,似乎好久,沒進過家門了:“聽說媽媽不舒服,我過來看看。婕”
鍾夫人欣慰地笑著,卻順著丈夫的意思往下說:“唉,這還沒娶媳婦兒呢,就開始冷落老媽了……”
立維厚著臉皮,搖手笑道:“不能不能,媽媽在兒子心裡,永遠排第一!”
“哎呀嗬,瞧我這兒子,嘴巴真甜,不過落實到行動上,就差了那麼點兒意思!”夫人寵愛地看著兒子,然後一招手:“過來坐。”
立維坐在母親身邊,一手輕攬著母親的肩,關切地問:“您感覺怎麼樣,好些沒?”
夫人笑:“沒事,今兒好多了,這天氣忽冷忽熱的,你和安安,也要注意身體……對了,那個丫頭,怎麼樣了?中午我還想著,得過去瞧瞧,可我這身體,再加上那個環境,就算了……聽你肖叔叔說,沒事了?”
立維點頭:“五點鐘的時候,體溫總算降下來了。”
夫人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還好萬幸呀……”沒再說別的。
立維撇撇嘴,也沒接話茬兒。
鍾澤棟卻在這時抬起了頭,口吻是對著妻子說的:“我有陣子沒見老陳了,這下子,老陳該糟心了吧?不過,前天老霍倒是看到老陳了,嘖嘖……模樣兒不好看。”
夫人接了話:“別說他了,我估摸著麗萍也夠受的,再過兩天吧,等我感冒好了,咱倆再一起過去瞧瞧。”
鍾澤棟丟了報紙:“真就沒轍了?”
“能有什麼轍?攤上這種病,都不好說,奈何身份多麼高貴,還是街邊的乞丐,都一樣。我看老陳吧,是乾著急束手無策,換了誰也一樣沒咒兒念。”
“安安那裡,怎麼說?畢竟她們血緣最近,安安要不行,那就更難辦了。想找合適的,大海撈針一樣。”
立維輕輕一蹙眉,這一路趕過來的煩躁,和這些日子攢下的憂慮,彷彿一下子又浮起來了。
夫人瞪了丈夫一眼:“你說什麼呢?好不好的,提安安做什麼?”
鍾澤棟也直眉瞪眼的,看著妻子,聲浪不由大了很多:“我說的不對嗎,她們是親姐妹,以前再怎麼鬧彆扭,誰對誰錯,只能暫且擱置一邊,總不該和這事兒攪和在一起吧?安安不能袖手旁觀,眼下這是多大的事啊,人命關天的,該大度時就大度,該容忍時就容忍,這才是人品。”
夫人面上微微變色,索性把茶盞放一旁桌上:“得了老鍾,陳家的事,你清楚多少,你還沒我知道的多呢!我也懶得跟你抬槓,粗人一個,你懂什麼?雖然那是親家,可有些事,咱們也不好評說……”
鍾澤棟執拗脾氣也上來了,幾乎是頭一次,和妻子有了分歧:“我說的是一碼歸一碼,單就這件事,安安有錯,那是她親妹妹,不能見死不救。沒聽咱家老爺子說過嗎,抗日戰爭期間,咱中國的老百姓收養日本孩子的義舉,那是被拋棄的,而且帶有傳染病的孩子,那得是多大一份胸襟和氣度……反正,我是念這麼個執正理兒!”
立維撓了撓頭,看了母親一眼,心說這哪兒挨哪兒啊。但他不好插嘴。
夫人也有些氣:“得,我不和你分辨,安安不救她,理所應當的,他們根本挑不著;救她,我看他們就不止是感恩戴德了!無論安安怎麼決定,我都支援她。”說著站起身,“兒子,跟我來一下。”
鍾澤棟嘀咕了句:“嗬,你這個老太婆,就是看著安安順眼啊……虧的兒子指名要她,要不然,你還不跟兒子急嘍!”
立維隨著母親進了臥室,看著母親翻找東西,心裡還在想著父親說的話。
“媽,您甭生氣,爸爸就那個急脾氣,您不是不知道吧?”
夫人反倒笑了:“你爸爸啊,腦筋簡單,不過向來大事不糊塗,最是正直無